陈嚣几乎是半躺在办公室的皮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墙上的一张照片。
“对不起……”季月失落地垂下头。
交替刺激着大脑,一刻极乐,一刻阿鼻。
两人十指相扣,陈嚣微微偏过头,脸上流露的是藏不住的爱意。
陆辰雪仓皇躲开。
她的身体已经处于高潮的临界点,极其容易被撩拨而失控。季月刚才的触碰刚好摸到了昨晚皮鞭抽过的地方,指尖按过的酥麻感混合着些许被凌虐后的钝痛,像针扎一样挑动着身上每一根控制欢愉的神经,让她差些当场动情。
季月能明显感受到陆辰雪的不对劲,可具体是怎样的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其实季月是很多女孩子会喜欢的男生类型,他阳光帅气,热爱运动,幽默博学,情商极高,甚至是理想的终生伴侣。但他是一片漂泊的叶,曾路过许多妖艳或朴素的花,都没能留下他前行的身影。直到遇见陆辰雪这朵在茫茫绿叶中遗世独立的绚烂,他才心甘情愿地降落,成为众多衬托她的绿叶之一。
“学姐你终于来啦!”察觉到身旁有人,季月立马转头,当看见那个意料之中的人时,脸上才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
“……好。”
我要见他。
没有落款,句末只绘有一朵潦草的玫瑰。
“不用了!”
季月立马皱起了眉,小心翼翼地问道:“学姐,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这是她将进两个小时灵魂与肉体的搏斗中,脑海里嘶吼过的唯一念头。
十七岁生日的晚上,被一群年长的哥们儿骗去夜总会“长长见识”后,他的人生轨迹从此发生了巨大的偏转。
他只知道陆辰雪刚才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在挑战他日日夜夜隐秘的痴心妄想。
照片下的空白处还写了一行小字,字迹飘逸有力。
“我……只是刚才……跑过来有些累了……”陆辰雪断断续续地轻喘,“你认真听,以后有问题……我能……问你……”
陆辰雪勉强笑了笑:“我没事,你好好听课。”
他仍记得西湖边的别院里,那一夜不知今夕何夕的肆虐;也记得深夜里他将捆在手腕上,沾满了精液和汗水的领带偷偷亲吻藏起的兴奋。
其实早在十几年前,陈嚣就是圈内有名的人物了。
远远的,陆辰雪就看见她的小学弟正在为自己录像,同时手中奋笔疾书,抄录着教授的讲义。她悄无声息地坐到季月身边,用尽全身力气忍住了那一声将要脱口而出的喘息。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愿意舍弃一切,永远停留在那个未眠的夜晚。
“那,学姐,我还要继续录像吗?”
是一段亲密关系中独一无二的证明。
“当心。”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并没有躲避,而是在说话前就极快地伸出胳膊,挡在陈嚣身前。
它在那儿静候着,像是某个人的陪伴。
一堂讲座下来,陆辰雪几句没有听进去一个知识点,她不知道林教授的侃侃而谈把全场的同学逗笑了几次,更不会在意身边有一颗正在燃烧的,蠢蠢欲动的心。
整个办公室的装潢都极为简洁,没有一件多余的装饰。唯一吸人眼球的,大概是办公桌上成堆的文件也挡不住的一捧深紫色玫瑰。
“不行!”季月放下纸和笔,想要伸手去搀扶陆辰雪的胳膊,“课终归还会再有,但身体是头等大事!”
“光洒在暖流,花开在枝上,春光正好。我把我种在你的身体里,然后躲在时间的褶皱里。”
*
陆辰雪的手撑在额头上,触及一手冷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继续吧。”
“5月28日,相识五周年纪念,与爱人摄于西湖曲院风荷。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乘船漂泊,相谈甚欢。愿与君携手到老,长命无忧。”
酒水浸染了男人一看就很昂贵的黑色西装,香槟在他深蓝色宝石的袖扣上汇聚成滴。他略带歉意地抬头,明亮的眼恍若星辰闪耀,干净得可以看见眼底的光。
照片很陈旧了,是用拍立得照的,曝光有些过度,半面风景融入一片白光之中。其中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的脸已经看不清楚,另一个则是尚且青涩年少的陈嚣,眉宇之间还存着几分怯意,只穿了一身简约的运动装,却仿佛连跑步带起的风中都携着少年肆意地笑语。
像是偶像剧里烂俗的剧情,楼梯转角,步履匆忙,他猛地撞到了一个人的肩膀,来者手中香槟琥珀色的液体仿佛慢动作,在杯子里晃过一圈,然后涌出杯口,朝自己泼来。
空气似乎有些躁动,陈嚣取下领带,解开领口的一颗扣子。领带是纯黑色的,上面有用金线手工绣成的云纹,极尽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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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算他运气不错,落脚的地方恰好是花茎上离花瓣最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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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的位置挨着走廊,不必在人前拥挤,反复摩擦那个敏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