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心的道谢后,江榆楷收拾好桌上的题册,箭步离开房间,还不忘帮她顺手关门。
压抑的吵架声早就通过门传到屋外的长辈耳中,尽管江榆楷道别时努力表现得轻松自然,甚至还挤出了笑容,但泛红的眼眶和胸口激烈的起伏仍然出卖了他。送走他后,沈母到门口询问。
你们刚才吵架了?
沈未晴已经拿起笔继续准备明天的题,听到母亲的声音,椅子转动,才让她看到同样因为情绪泛红的脸颊。
她的笑甚至比他还真实几分,自是不会道出真实原因:没什么,就是有道题一直没讲明白,忍不住说了他几句,可能话说重了他不喜欢听,就吵起来了。我也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的最后一句仿佛掺进去她的几分真实想法,说话时睫毛乱颤,瞳仁也避开对视。
小孩子之间偶有争吵是很正常的事,见她如此解释,沈母便只劝:你们关系一直很好,应该没什么事吧?等他消火了,你去道个歉。这周末他们就要搬家,别临走前闹僵关系。
沈未晴这才抬头:这周末?那不就是三天的事情,怎么突然这么急,不是说假期的吗?
嗯,他们本来大型家具都搬走了,剩下的生活用品搬家公司来看了一趟,发现一次就能搬干净,没必要分两次,一直留在这边生活也不方便,干脆周末一起搬了。沈母回答,而且他们走以后,咱们也好收拾屋子。
啊?沈未晴不明白最后一句,这有什么联系。
沈母才想起忘了向孩子说明:因为院子的墙打通了,楼上下的私密性没那么强,再卖也不太好卖,我和你爸爸不想万一遇到个难相处的邻居,就把楼上买了下来。毕竟两家都是熟人,还省点中介费。我们的计划是以后把你的房间搬到楼上去,就小楷现在那个屋。
父母会做这样的决定,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大额的不动产投资,沈未晴不懂,自然不会征询她的意见,她对此毫无异议,只是觉得发生得很突然,竟一直没有人告诉她。
也是你在决赛那段时间才有的想法。沈母继续解释,本来一开始只是楼上来和我们商量,既然要卖房子,还是请人把墙重新砌上更好卖,可是院子我们改造太多了,砌墙是个大工程,当然啦他们家也有一些希望我们能出一部分费用的意思。我和你爸后来想了一下,干脆不如买下来。投资、自住,都挺合适。
这段时间她确实感觉到父母在忙一些事,经常出门办理手续,现在想来恐怕就是为了房产交易。怪说不得为何觉得楼上没几个人来看房,就听说已经卖出去了,原来是因为下家就在楼下。来龙去脉弄清楚,沈未晴也没有过多意见,随便回答几声,继续准备讲题。
江榆楷火气冲冲地回家,长辈们已经私下做了些沟通。沈父说得很客气,先行替沈未晴道了个歉,直言恐怕两个孩子之间产生了一些小矛盾。看到他那模样,江父拦住他的脚步:你和小雨吵架了?
我们声音那么大吗?江榆楷还没想到是家长已经互相通风报信的原因,当成声音太大,竟然传到楼上。隔音这么差,那他以前和沈未晴说的悄悄话,莫非都被听见?
他心里正思索担忧,江父问:小雨看起来可不像会主动吵架的,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她爸听到动静就给我发消息了,虽然话说得挺客气,但就你们两个的性格,恐怕正怀疑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呢。
我哪敢欺负她江榆楷听后咕哝,明白过来原因,按按放心后皱眉随意扯个缘由,就是她给我讲题我听不懂,她急了骂我笨,我自尊心突然爆发,没忍住语气重了点,后来就吵起来了不是多大的事。
他们这几年邻居没白相处,明明事前毫无沟通,遇到询问时却口径一致得像对过口供,编出同样的故事。
江父听后放松,责骂起儿子:人家小雨义务帮你补习,你态度好一点,怎么还吵上了。
那她也不能这么对我啊她的情绪是情绪,我的情绪就没人关心吗他的这句话无疑是带入了对于本身事实的想法,委屈涌上,心里不是滋味。
江父见他如此难过,转口安慰:周末就搬家了,你们在那之前不和好,以后恐怕见面的机会更少。
我不知道。江榆楷低头看地,鼻子瓮瓮,可能没那么容易。
有时候两个交好的人从不吵架,但一旦发生争执,就是不可改变的原则性问题。那样能够重修旧好的机会,微乎其微。
江父只得叹口气,孩子的事他们不会插手太多: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嗯,谢谢爸爸。
江榆楷回到房间,锁上门,一头倒进被褥,没了动静。
再过约莫两三分钟后,传来几声吸鼻子的响动,他用袖子擦拭眼角,拿起手机。
翻到最近的聊天记录,沈未晴通知他会晚点到家,他乖巧地答了声好,还说等她回来。
嗤。江榆楷难以控制嘲笑。
她给自己发消息的时刻,恐怕就靠在许星辙怀里,而他还一无所知。
看着这唯一置顶的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