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亞萊蒂倒回自己的床鋪,聽見大白熊犬莉莉絲在外頭刨門的聲音,或許愛犬發現自己出門了,亞萊蒂無心去猜測,也不想幫牠開門,她的身體沉得無法起身。
她對維爾連斯臣服了。
更正確地說,她允許自己臣服了。
並不是面對父親時那種放空腦袋、隨波逐流的心態,而是真正讓自己在誰的面前低下頭,放下所有身段與姿態,允許自己暫時成為一個她不情願這麼想奴隸。
創世的魔皇也可以是奴隸,匍匐在任何人的腳邊。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將臉埋入枕頭裡,想著。
創世的魔皇可以變化成任何身分。
酒Jing加上疲累感讓她的理智混亂,腦袋熱呼呼的,少女慢慢閉上了眼睛。
創世的魔皇也可以是亞萊蒂·艾凡西斯。
這是一種相當舒心的感受。
亞萊蒂用臉頰蹭了蹭枕頭,嘴角勾起了不多見的微笑。
同理,神也可以是喬托·迪歐。
就算明天醒來她將忘記這種感受,她覺得她也必須向喬托這麼說,不管是神或是魔皇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亞萊蒂·艾凡西斯喜歡著喬托·迪歐,而後者也同等地喜歡著前者。
明天,明天到學校,她要把這些話告訴喬托。
還要告訴他,不管他是什麼身分,自己都會一直喜歡著他。
*
但隔天,亞萊蒂·艾凡西斯一覺醒來,卻產生了嚴重的記憶斷片。
她坐在床上扶著發疼的額,臉色難看得彷彿有股低氣壓籠罩在房內,鬧鐘在櫥櫃上響個不停,她也沒有起身。被吵得受不了的畢斯帝才剛開門,就聞到了空氣中一股殘留的酒Jing味。
「妳喝酒?」他不滿地問,瞪大了雙眼,「什麼時候的事?」
「不記得了。」亞萊蒂輕聲回答。
畢斯帝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替亞萊蒂關掉了鬧鐘,將手機扔到床上。莉莉絲在此時吐著舌頭小跑步進房,在畢斯帝腳邊兜圈。
接著,畢斯帝稍稍蹙眉,「狗說妳昨晚出去過?」
「不知道」亞萊蒂的臉色更差了,她將臉埋進蓋著棉被的雙膝,咕噥一聲,「頭好痛」
「妳是不是犯宿醉?」男人沒好氣地問,「是去哪裡偷喝酒?還是不小心喝到純酒Jing?說,我保證不打死灌妳酒的傢伙。」
「我不記得了」亞萊蒂的聲音透過棉被悶悶地傳來,「我好像還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好像有話想和誰說」
「真是。」畢斯帝重重嘆了口氣,「看妳那個性還以為是女中酒豪,該不會是一杯倒的類型吧?我去廚房做點什麼解酒的,妳能下床的話就先漱洗吧。」
亞萊蒂悶悶地應了一聲,畢斯帝扁扁嘴,轉身。
「今晚來我房裡睡。」他關門前不忘叮囑,「我可不允許妳半夜再出門!」
亞萊蒂沒有回話,只是聽著畢斯帝把門關上的聲音,不多久,房門又再度打開,奇路斯·克里尼斯小心翼翼地探頭進來。
「亞萊蒂大人,有包裹哦」他望著還坐在床上頭痛賴床的少女,「早上快遞收到的,是艾凡西斯家寄來的冬衣,我翻了一下裡面,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聞言,亞萊蒂終於慢慢抬起頭。
「寄件人呢?」
「呃這上面寫著茱莉亞·艾凡西斯。」奇路斯低頭看了下包裹上貼的郵單,「我想應該是亞萊蒂大人的」
「那是誰?」
銀髮少女的疑問使他愣住了。
「我不認識這號人物,沒有寄錯嗎?」
「咦?但是」奇路斯又確認了一下收件人姓名,「上面的確是寫著亞萊蒂·艾凡西斯收,收件地址也是這裡沒錯。」
「是威叔用的假名嗎?」亞萊蒂撐著床墊起身,走到奇路斯身邊,從紙箱裡拿出一件高級毛衣,蹙眉,「這確實是我的衣服。」
「以防萬一,是不是再檢查一遍比較好?」奇路斯問,「我沒有感覺到任何魔力波動,不過說不定裡面有藏針孔攝影機什麼的」
「威叔沒有那麼無聊,大概。」亞萊蒂又從箱子裡揀了件名牌素色大衣,穿上,「至少,這樣就有冬天的衣服能穿了。」
看著那身姣好的身材被厚實的衣服包裹住,奇路斯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要借你嗎?」注意到奇路斯的表情變化,亞萊蒂問。
「咦?啊我不是那個」奇路斯支支吾吾地解釋不出來,連忙轉移話題,「話、話說回來,今天開始我就要轉進普通科了。」
「今天?」
「嗯,大概會和亞萊蒂大人同一班。」想起身為學務主任的眷族為自己的妥當安排,奇路斯因些許的罪惡感而不敢和眼前的銀髮少女對視,「今、今後就能每天都在一起了」
「嗯。」亞萊蒂的表情不出所料並沒有太大變化,她只是淡淡地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