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押送入京。
嘿,后梁瞅着盛朝打完一场憋屈大仗,正是又虚又弱的时候,果然趁隙而入了。
第69章
后梁进犯显然不是临时起意,光是白宸做督军的这几月里,双方就已大大小小交锋了数次,彼此都很明白对方的意图是在拐弯抹角地试探自己的实力底细,谁都不怀疑关于大盛和后梁,这场仗迟早是要打起来的事实。
白宸在谯州待这数月,顾桓留下的班底和纪律在他手上并没有一蹶不振,反而比之前更为整肃,好像他一直在为两国彻底撕破脸皮这天做准备。到后梁大举入侵的时候,分明过多内耗让盛朝整个里子虚弱疲乏,拿得出手的将士屈指可数,但宛如铁桶的谯州犹如大盛朝最外的一层钢筋铁皮,不管内里如何溃烂,竟硬生生扛住了来自后梁的密集炮火。
盛朝首战告捷,捷报飞抵入京,姬允连日来焦头烂额,此时终于稍稍缓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没像上一世那样,战报尚未抵达京城,就已经连失数城。
那口气没松完,莫名又咯噔一下,姬允想起之前打辽东汉阳王时出现的一堆烂事,一颗心瞬间又提上来了,甚至愈发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
他仔仔细细抠了一遍战报,战报是白宸自己写的,白宸写私信与写战报,字迹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流丽后者刚劲,每回姬允收到白宸寄来的信,都要交替欣赏一遍对方的书法才能看得进去内容。
只是这回却无暇关注,他来回确定了再没看见什么似曾相识或者有疑点的东西,但还是不能放心,提笔回复时,一连写了三个小心,落笔为重,因为实在攥笔太紧,骨节都有些扭曲,最后一笔甚至劈了。
白宸上了城楼,早一点清扫战场的时候发现北边城门被砸破了一个角,他来检查破洞有没有补上。
谯州本是处南,与阆州不过隔了一条阮水流经,分明也该是分花拂柳,多情绰约的姿态。但自盛朝和后梁分水而治以来,原本只是沿沇水而建的谯州诸城,便陆续修起了座座城防堡垒,在百年里历经刀剑摧残,城墙上三不五年打个补丁,看起来很像破破烂烂的灰扑扑旧衣裳。
白宸两夜未眠,此时倒也看不出疲态,他一路经过的时候,有守城的士兵向他行礼,神情都很是恭敬佩服。
“大伙都说大人未雨绸缪,能料到先机,这回才没出什么大损失,反倒是河对岸的人没讨到好,一役沉了十多条船。”跟在他身后说话的是江充,此人如今已成了他的副将,此役中后梁半数损失都是他打出来的,因此很是得意。
后梁是在夜里进攻的,正是二月早春时节,南方温度起来得快,水面上薄薄的冰层已经陆续化了,海草浓郁地在水下岸边生长起来,借着深沉夜色与漂泊水草的遮掩,三十多条船从沇水对岸偷偷渡过来。
这夜于谯州大营里的人来说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已经四更天了,连守城的都陷入半昏半沉的瞌睡之中。
从船上下来的人分成三路,一路直攻城门,一路绕水路,企图绕进谯州大营,还有一路做后援。
两路夹击,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其实是相当完美的一次战术,而且后梁厉兵秣马,蓄谋已久,明显可见后梁对谯州内部的营防做了不少的功课,专攻薄弱处,甚至画了几条绕进谯州大营的水路路线。
而上一世的谯州大营才失去顾桓,又没有第二人能够压住这帮刺儿头,营内各大派系争斗都忙不过来,难怪被一击即溃,一月内就连失数城。
但那是上一世。
后梁军队远远地已经看见了城门,大约是夜色太沉,城楼上一片漆黑,领头的将军派出去三次斥候,都得到城门口的士兵在打瞌睡的消息,便放心大胆地往前行进。
另一头的丝网水路则因为曲折密布,稍不谨慎便要与大部队失散迷路,于是分成数小队,分别行进。
前一队去了有一会儿,但还没什么消息传回来,后一队的人正在疑惑,前边有人跑回来向他们打了手势,后边的人都是跟着前面的人走的,见着了人也没有多想,就这么跟了上去。
城门就在眼前,城楼上黑影憧憧,看不见几个活人,那后梁将军薛季是名老将,即便心下大喜,仍旧还算稳重,只命人搬出云梯,前面摆盾,后方搭箭。
就在准备攻城的时候,城楼上寒光一闪,齐刷刷地露出一排箭簇,对准了城楼下的人。
而白宸站在城楼上,衣着银甲,显然是早就恭候他们光临了。
两年前白宸单骑闯敌营,一箭射杀后梁皇帝的事迹还未淡出众人记忆,反而在一版更比一版妖魔化的话本传奇里,白宸三头六臂,通天彻地的神通形象历久弥新地传承下去,估计等白宸身死之后,很有资格能排上新一代的门神。
在自家尚且如此,在有杀主辱国之仇的后梁人那里,白宸的形象只有更加地凶神恶煞。
在此之前就有不少探子从后梁带回来了关于白宸的悬赏令,白宸被画成了牛鬼蛇神,估计就连每日跟在白宸身后同进同出的副将都瞧不出这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