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沫白的眼睛有些不自然地放大,他呆呆地看着女子行云流水的收起佩剑,心中的震惊越发猛烈。脚下溪水顺着被切割平滑的口子涌向溶洞,哗啦啦的流水声将他拉回现实。
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在场的人无比满脸惊色,可那名女子却自若地抬手拢了拢被剑气荡起的兜帽,转身向着魔教主殿的方向而去。
难不成是她?丁沫白双手缓缓收紧,看向那人背影的目光闪烁。
话说回来,这还是丁沫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切地瞧见三神捕中排行第一的人,之前他还有所不服气陛下的决定,可现在就凭这女子惊人的修为,恐怕整个天朝都难找出第二个敌手!
可这人来江城的目的又是什么?她的首要责任不是确保女皇陛下的安危吗?
主殿前的氛围火热,不少人目光如炬地盯着殷堇漪手中的长剑心思各异,上台论剑的人也已是换了三人,这三人的死法皆是被一刀砍掉了脑袋,原本干净的擂台已是喷溅满了血色。
春扶站在中间满脸冷汗气喘吁吁,她握着刀的那只手已是颤抖的厉害。一头长发凌乱不堪,鲜血在眼中弥漫,将眼球染的通红。
也不知是溅进自己的血,还是那些躺在地上之人的,灼烧的一双眼睛几乎快要睁不开,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眯成条缝隙。
下一个!殷堇漪眯着眼睛饶有兴味地拍了拍手,仿佛春扶的死活对她来说,不过是供她取乐的玩物。
段明馨见女人如此嗜杀的模样不禁眼带恨意,握着剑的那只手,骨节分明隐隐可见紧绷的青筋,她快要忍耐不住了。商迟见状,不动声色地轻轻按住了那只焦躁的手。
这几年的经历给她带来最大的改变,就是学会了隐忍,若非没有绝对把握,便不能随着脾性乱来。
不过片刻,就又有一个人跳上了论剑台,男人的看着遍体鳞伤的春扶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想法,他只想快些将人杀了,好去争那把神兵。
春扶明显体力不支,只是几招便已是被划出了数道伤口,男子的出招咄咄逼人,只要她敢懈怠半分,变会被一剑抹过喉咙。
段明馨咬着一口银牙,她们今日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灭掉魔教吗,可那群原本都商议好了的门派,此刻居然都没了反应,还一个个都装聋作哑的想坐收渔翁之利!
还真是丢脸连个受伤的女人都杀不死!
就是,早知道还不如我抢先一步上去了。有几人在一旁窃笑,丝毫不以为然他们现在的处境,肆瞳闻声看过去,眼中淡漠却也夹杂着一丝厌恶。
台上的打斗越发激烈,男人的眼神亢奋,抬手一挥长剑径直刺了出去,原本两人的体力就不在一个阶段,春扶刚一格挡住他的招式就被挑飞了手中的刀。
当啷一声刀身落地,春扶身体一斜跟随落刀的方向摔倒在了地上。男子眼见机会难得,当即一剑又急又快地对着她的脖子扫了过去。
春扶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口中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有一个干脆的死法好像也算不错。
可奇怪的是印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春扶缓缓睁开眼睛,却诧异地长大了嘴。男子的手腕被一白衣女子死死握住,那人虽想挣脱,可实在是敌不过眼前之人,他恼羞成怒道:段宫主着实心急了些吧,这女人还没咽气呢,按规矩来说,你现在出手阻挠我,于理不合罢!
理?段明馨冷哼一声,上下扫了一眼男人道:我还以为正派之人已经全部忘记了礼义廉耻,江湖道义,只甘愿给魔教的人当一条会叫的狗呢!
你!闻言,男子的脸红白交加,有些羞愧难当。段明馨扫了眼地上苟延残喘的春扶,缓缓松开了手,她转身看向殷堇漪,那坐在主殿前的女人也在望着自己。
坤灵宫,段明馨。殷堇漪交叠长腿缓缓站起身,微敛的眼中隐隐带着几分杀意:我该说你有勇气呢,还是愚蠢的无可救药。你真的以为,你们这群蝼蚁可以撼动本座吗?
真是大言不惭,喂,你这老女人何时才能知道收敛二字怎么写?坐在隔壁的夏千瑾拍桌而起,一旁的商迟无奈扶额,看来想等江跖他们回来在开打是不可能了。
呵,你这小丫头倒是傲气得很,希望你落在本座手中时,也能如此。殷堇漪无谓地娇媚嗤笑一声,下一秒已是抽出断忧剑向着她飞掠而去。
夏千瑾呆愣在原地,她没想到这老女人居然说动手就动手!倒是商迟第一时间拉过了她,将人向着肆瞳的方向带去。
殷堇漪对这个带着白玉面具的女子起了兴致,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普通的人居然武功不菲。想罢她甩动手腕,剑锋一转对着商迟和夏千瑾的中间劈了过去。
熟悉的绯色剑芒袭来,商迟皱眉踏着步伐极快躲开,她将怀中半搂着的人抛向了肆瞳,同时对她嘱咐道:保护好她,你们去找江跖。
肆瞳脚尖儿轻点从地面跃起,一手搂住了夏千瑾的腰将人从空中接了过来,顾不得女人还在惊呼,她转身就奔着一侧竹林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