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着红,漏了几点云碎斑白,长长延过去,像嵌进一道云母石河。被切得细碎的光影渗透了进来,一闪一闪的反耀了过来,近在窗边放着颗约莫拳头大的育花菱边玻璃球,被切割的不平整的球身映着不平等的波痕,打在琉白色的地毯,显得格外轻灵。窗帘一直都没有拉上,大片大片的光夺命般的溜了进来,悄然的爬上了所有被照到的地方。
言溯被照醒了,想睡又睡不着。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低下头,乱蓬蓬的发却挡住了小半张脸,两罩扇睫轻轻垂下,盖住了巧光滟滟的双眼,投出一小片的Yin影,覆在白皙的皮肤上,更进一步的加深了那份难得的灵动。
但外头过往的车辆吵得厉害,破坏了这份难得的安静,商场那边,时断时续的歌声传了过来:“没有你的春天,好似失了一片蔫红灿绿,那般的空空落落……”
他听着也不觉得烦了,颇有闲情的打开从旧市场淘来的录音机,将一份不知名的磁带放了进去。
“我心上的人啊,你为何总是在我梦里徘徊不愿见我;是否留意过草上满溅的泪珠,那都是我对你思念至极的象征……”旋律悠长绵延不绝,似天边昼锦星辰,转瞬即逝又长存……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做了起势的动作,紧接着整个人都动了起来,蓬松的睡衣也随着他动荡着,平荡出荷叶的弧边,一方天地无语,静逸安分的如一缓清风吹拂,只有细细的声音而并无更多的响动。
想起了还有事要做,他停下来,有些气喘,但更多的是兴奋。
随手关下了与天花板吊灯一并相连着的控制开关,屋里的一切瞬间被淹没在了墨阳之中。
去换了身衣服,“等会见。”他轻轻说了声别。
墙上被黑暗显得明白清晰的《信徒》在黄昏里格外诡异,不匀称的颜色被照泛旧,像是世界博物馆里被修复回来的古画。“God looks at us.”他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英文,随后想起来了什么,哑然失笑着,“忘了你不在这里。”
他出门的时候将一些脏衣服都丢到了洗衣机里,便放心的走人了。
天黑了,但也更热闹了。
酒吧一角漾着霓虹光影,响着的音乐声让他不喜欢的皱了皱眉毛,但音乐还是没停,一直响着:“沿着红玫瑰铺成的路,点点滴滴的鲜血滑动,撕破爱的假面,你是否懂得何为爱……”他无聊的喝了杯酒,正在思考着来酒吧是否是个好的决定……
灯光灿烂的突然,一个男人走上了舞台。刚刚还吵得热闹的酒吧立刻安静了下来,有个人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男人胸前覆着一层黑丝吊带衣,紧紧的与男人的身体贴合在一起,硕大的胸肌都完全无法被包住,几乎要蹦了出来,两个深色的ru头挺立着,两抹ru晕一路散开。视线再往下,两条线条流畅且附了层健康肌rou的长腿出现在了眼前,上头看起来是光滑顺溜的,全身都泛着健康的麦籽色;脸也是那种充满男人味的,眉毛稍稍浓了些,厚实的嘴唇像软软的水果糖一样,想让人咬上一口再松手。方正的国字脸,挺直的鼻子,都让人会忍不住失控……
言溯的眼前一滞,他在一副阳刚至极的身体上,看到了久违的美,那是孤陋寡闻的他从未见过的,名为艺术的美!
“哟,小子,新来的?”一旁的人见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台上的人,给好奇问了句话。“嗯,是的。”
隔壁坐着的人朗爽的笑了,“等会有更好的,你别惊呆就是了。”
“更好的?是什么?”
“你等等就知道了。”
男人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刻意压低的声音透了过来,“你们想要我穿ru夹吗?”他随意的拿出托盘里放着的三只ru夹,给底下的人看。每一只都不一样的,言溯视线反复跳跃着,最后定格在了一只金色的ru夹上,那只金色的ru夹呈蝴蝶形,嵌缀着零零碎碎的白银般的花点……
整体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花里胡俏,但偏偏这样的就吸引人,底下大部分人都和言溯的想法一致。有几个老熟人都写下了三号,也就是那只蝴蝶ru夹,叫服务员给递了上去。
“唔,你们口味难得一致,真是让我感到意外。”能看出,男人看到清一色选了三号的老客户们后,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好吧好吧,做就做了。”他拎起那只“蝴蝶”,细细打量着,漂亮,但与他完全不合适,夹在胸前的ru头上沉甸甸的,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轻,扯着他的胸ru往下坠。独有一种酸痛的感觉,却有丝丝麻痒。戴了一会,他木然的取下那只ru夹,随手丢了下去。谁捡到就是谁的了,反正也不值钱。
几乎是刻意安排一般,ru夹坠地的一刻,与突然播放的音乐撞在了一起,却被盖得无声无息。周围人跟没看到一样,专注着台上。
灰色的光晕打着地面,好似朦胧一层见不到底的黑纱笼在了上方,丧钟一般的抒情歌敲击着所有人的心房,沉重如死亡的,这样所带来的激情是不可想象的。
男人扭动着身体,手掌自然的抚过手臂,转而缓缓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