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几天我在班级里不怎么说话,不去争抢什么,努力降低我的存在感,我觉得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我,我就不用跟那些混子打交道。但是因为我是少见的做了全科作业的人,班里还是会有不少同学借我的作业抄,我不想和他们起冲突,所以都没有拒绝。我想只是抄抄作业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这几天我在找应森。虽然我想给他送点零食,但是每次去八班的时候他人都不在,我也不敢问他们班的同学。我现在对别人的视线还是很敏感,无法正常和他们对视,就连简单的肢体接触都会让我犯恶心。我现在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就是去八班找应森。
我就这么在八班门口晃了一星期,每次察觉到他们班里人的视线在我身上,我都会起鸡皮疙瘩,但还是硬着头皮装作不在意的扫一眼里面,确定应森不在班里了,我就会飞快的冲向卫生间,用冷水清洗我的手臂,好像这么做就能洗掉我身上的脏东西。
后来应森告诉我他这星期都在教师办公室准备高三奥数加分比赛,一下课就去了办公室,中饭、晚饭都是别人帮他打的。并且他这周晚自习都在办公室做奥数题,几乎是学生中最后一个走的,所以我碰不到他。但是如果我早知道的话,就不会再去八班找他,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更不会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方馨故意的。
那天周四下午上完课,我又照例去了八班门口,当我刚走到八班的教室后门的时候,从前门冲出来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我还没说什么,她就冲着我大喊,眼睛狠狠地瞪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是不是有毛病?每次来我们班都看应森的位置,你想干什么?”我被她的声音激得往后退了一步,脑袋重重地撞在了教室后门上,整个人都被撞懵了,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但是隐约听到了“每次......看......位置”。等我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满脸涨得通红,简直尴尬得无地自容,我以为我装得很好,没想看一眼就被人看穿了,并且对方还是在教室门口这么大声的喊出来。
因为她的这几句话,走廊里渐渐聚集起了人。我浑身僵硬,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看周围的人。人越聚越多,但她还不肯罢休,恨不得拽我的衣服,质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不是喜欢他。”我是这么说的,可周围的两三个女生都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我,我就算看不到可也感受得到。光是别人的视线就已经够要我的命了,更别说是他们一边看我,一边说着什么琐碎的话。我就是捂住耳朵也能听到那些充满着不怀好意的侮辱性的话语。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好不要脸。”
“好恶心。”
......
说得很轻,但是我能听见。
我想离开这个狭小的走廊但是我的脚根本迈出步子,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只能听着他们对我指指点点,僵硬得站在原地,站到麻木,站到耳鸣,感受到我衣服的后背被冷汗浸shi,整个人开始发抖,无法逃离。
直到突然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我被一股大力拥进怀里,我几乎是跌进他的怀抱,很温暖。我听见他开口说话,水汽夹杂着淡淡的薄荷香味,非常淡,但我问到了。我记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他遣散了走廊里的人,半拥半抱着把我拖出了人群。我想以后我一直都会记得这个拥抱,因为他是第一个肯把我从漩涡里拖出来的人。
应森把我带到了教学楼外的水池边,他耐心地用已经浸了水纸巾擦着我的脸,擦到了我的眼睛。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流得满脸泪水,我回过神来,用手胡乱的抹了几下,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知道我这时候的笑一定很难看,但是除了笑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了。
哭吗?在这种时候?肯定比笑还难看。我笑着看他。应森却皱起了眉,但眉间全是无奈和温柔,他抬起手抚过我擦得通红的脸颊用呢喃的气音对我说:“别这么笑,我不喜欢。”我感觉我的心脏被轻轻地触碰一下,好像有东西抓着我,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我本来想问他原因,但是我没法发出声音,眼泪就流得更凶了,无法遏制。
我感觉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很长时间,在这期间,应森陪着我,一直在替我擦眼泪,陪到我的情绪慢慢缓和。我没说话,他也没说话,可我知道他是在意我,但现在我却不想知道是哪种在意。
应森陪着我回了寝室,看着我洗完脸躺上床。他还想看我睡着,但我累了。冷静下来之后,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再跟他交这个“朋友”,所以我让他回去了,顺便帮我向蒋老师请晚自习的假。他走之后,我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这个时间还有些早。可我不能起床,因为我睡在上铺,如果要洗漱的话势必会吵醒下铺的人。我住到这个寝室的第一天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十班的住校生刚好已满了一个寝室,跟我一起住的都是剩余三个班多出来的学生,加上我正好四个。再加上我是迟了一个月来上学的,所以他们早已经把寝室条规拟定好了。有很多,其中一条就是早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