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雨帘遮蔽了他的视线,“倘若那一年,你知道你离京去救段冲,将会失去静姝,你还会不会走?”
&&&&&&金鸩微怔片刻,十分坚定地道:“不会。”
&&&&&&他的回答,出乎楚修宁的意料:“我以为,金兄会很犹豫。”
&&&&&&“为何犹豫?我不去救段冲,虞康安还会找别人,不一定非得是我。”金鸩笑着道,“‘重情重义’的帽子,是你们给我扣上去的,我从来也不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当年收到他的信时,我就犹豫了很久,估量了很久,最后高估了自己,才选择走一趟。至交和爱人,自然是爱人更重要。”
&&&&&&楚修宁莞尔。
&&&&&&金鸩看向他:“楚尚书会这样问,是在思考,若能重来,你会不会多分些心思在妻子身上?”
&&&&&&“恩。”
&&&&&&“结果呢?”
&&&&&&楚修宁没有回答。
&&&&&&金鸩心里有数,半是感概半是调侃:“这就是楚尚书可以位极人臣,而我只能做个海盗头子的差别。”
&&&&&&楚修宁将他的调侃视为夸赞,又微微一笑:“金兄背着杀人越货的名声,却是为沿海贫苦百姓打通了一条通往南洋的生路,这一处最令我佩服。”
&&&&&&“不敢当,我也是为了自己的生意。”金鸩扬了下手臂,“不过甚是欣慰,楚尚书没将我当成断大梁传承、折民族气节的叛国罪人。”
&&&&&&声音不大,但虞康安肯定是听见了,在房里道:“报国方式千千万,非得选这种,觉得自己特立独行?”
&&&&&&“那也比某些老顽固强。”金鸩朝他窗户看过去,“你整天就知道戍边,锦绣山河不是守出来的,需要打出去。”
&&&&&&“打出去?那我们和东瀛倭寇有什么区别?”虞康安冷笑。
&&&&&&“东瀛是武力掠夺,我说的打出去,是以经济入侵推动思想同化。航海线开辟之后,这是大势所趋,必须尽早抢占先机,你怎么就是不懂呢?”关于这一点,金鸩从前和他不知说过多少遍,每次都被他训斥,“懒得与你这食古不化的老顽固多费口舌!”
&&&&&&“明明是你离经叛道!”
&&&&&&“你少废话,我倒是想问问,连段冲都知错了,你知不知错,是不是要向段冲道歉?”
&&&&&&“我道什么歉?他一个做儿子的,强迫你接受他的意志,不忠不孝,原本就是错的!而我是他老子,我生他出来,想怎么教就怎么教,就像带兵一样,兵有情绪,有想法,我不已军令压制,难道一个个全都惯着吗?就你们这些读书人事儿多!”
&&&&&&三句话便将金鸩气的一拂袖走人,都没顾得上和楚修宁客套。
&&&&&&……
&&&&&&翌日楚修宁一行人离开麻风岛时,金鸩生着气也没去送。
&&&&&&直到心腹捧着一个木盒子来,说楚修宁他们从内岛乘坐摆渡船去了哨岛,登上他们来时的大船之后,从船上卸下来一口棺材和一个小木盒,说是留给他的,他才从生气转为怔愣。
&&&&&&“棺材上了钉,楚尚书说江天屿死了,尸身应也已经腐败,就不要再打开了。可咱们不好检查,不敢抬上主岛,棺材还在哨岛上,只好先将这个小盒子送上来。”
&&&&&&金鸩打开木盒子,里头装着一沓被棉线绑结实了的信纸。
&&&&&&最上层有个单独的信封,工整写着三个字:“放妻书。”
&&&&&&*
&&&&&&又过了几日,段小江一行人抵达麻风岛,东南海上战火将起,寇凛未再多做停留,带着楚谣和《山河万里图》折返京城复命。
&&&&&&走海路去往山东,路途较为遥远,金鸩特意提供了一艘大船,和二十几个经验丰富的舵手和船员,一路护送他们。
&&&&&&当海船使出麻风岛范围,进入大梁的沿海管制区后,桅杆上的金面旗换成了大梁的双龙旗。
&&&&&&航行了没多久,迎面驶来一艘船,不退不让,大有撞上来的意图。
&&&&&&寇凛这艘船便调整方向,准备避开他。
&&&&&&岂料转向之处,又看到一艘。
&&&&&&即使后退也无用,后方也有一艘船追了上来。八个方位,八艘早已埋伏好的船,将寇凛这艘船团团围住。
&&&&&&远远地,还有一艘船在围观,染谷一郎站在甲板上,拿着西洋镜子望过去,冷冷一笑:“我说杀你,岂能让你活着离开。”
&&&&&&身后的谋臣老者担忧道:“少主,此人身份不明,当初在金竹守过城,如今瞧着是要往京城走,咱们拿着他的画像都调查不出来,指不定是……
&&&&&&染谷一郎一摆手:“管他是什么人,如今除非长了翅膀,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