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在推开莺时的力道上。而后她又跌在地上,拉住时雨的手,惨哭着哀求:“师父许她去转世吧,往后我一定专心修行,再不沾半点情念。”
是“情”使她情绪跌宕,仿佛已将心智丢失了。
时雨想说些什么,可喉间似插了一把刀,无论张口闭口都是痛苦。太长远的事情,太深的因果,她根本不知怎样倾述。眼下朔夜的哀求于她而言是一种逼迫,她早没了以往的冷静,只想逃,立刻躲开这失控的地方。
谷雨来了,见眼前一切岂止愤怒!她将朔夜拉起,质问时雨为何如此残忍?朔夜意识已然混沌,莺时抱着她,望月带着安平。时雨转眸一看谷雨,眼眶跟着便红了。
人的改变都随时间来,若从前的作为令如今无法承受,那时的作为究竟错到了怎样的程度?
时雨眼中藏着无数难言之言,她认为不可道出。她眼中那一抹红映入谷雨眼中,可惜谷雨愤怒,竟不能体会。
朔夜的情况太过糟糕,莺时急说着要带她走,因此谷雨毫不犹豫带着众人回到自己山中——这“众人”甚至包括桐笙,却没有时雨。
面对朔夜眼下状况,莺时带了情绪而不知如何下手,玉姑花了四天时间才将她救醒。朔夜醒来,在玉姑的院子里独站了整日。桐笙现在何处?朔夜并无意思询问,她的魂不能轮回,身在何处又有何区别?但她定不希望回到翠云山,朔夜便让她远离那个地方。可是往后呢,往后如何是好?
将莺时叫来,朔夜嘱托道:“笙儿此前对安平往后的生活做了安排,你将她送去玉代身边,请玉代好好照顾她。”说罢,她又拉来望月,说:“师姐从没求过你任何,今日师姐求你,将笙儿送去远处,离翠云山越远越好。”
望月说:“谷雨已将桐笙师姐安排在这里,大师姐不必担心。只是玉代姑娘听力不佳,将安平交给她,是否欠妥?”
“笙儿这般安排,自有她的道理,照办即可。”
“那么师姐病好后有什么打算?”
“我?”朔夜淡笑。“不做打算。”
莺时关心情切,道:“让望月带安平回去,我留下陪姐姐。”
“你想过望月回去要怎样面对师父?”朔夜退开一步,让莺时和望月站在一起。“你不必成仙,却不表示师父能接受你们的关系。假使望月独自回去受到惩罚,你未能陪伴,怎么办?”
“那就都不要回去,安平同我们一起生活又有何不可?”
“不可!我说不可就是不可!”朔夜不做解释了,她要让莺时走,即刻就走。“你若还当我是姐姐,是你唯一的血亲,便听我安排。否则今日我们就断绝关系,从此再不相见。”
难道从前我们就有常常相见吗?莺时非常想抛出这样的质问,可是望月阻止了她。望月认为朔夜正处在满腹情绪的状态,倘若与她争反而不会有好结果,不如先顺从她的意思,待她稍稍冷静再谈其它。
莺时不可能简单答应望月就此离开,是谷雨对她再三保证一定将朔夜照顾好,她才揣着忐忑回了翠云山。
安平和玉代从不相识,玉代听力不佳,安平因为桐笙的死排斥翠云山上的所有人与事,包括莺时和望月。只是她所认识的人唯独莺时、望月,处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只能依靠这二人,不可得罪。这一点,安平十分清醒。因此,安平虽被交给玉代,她在山上一切生活暂都由莺时照应。
于是莺时离不得翠云山,望月自然也不得离去。直到某一日谷雨来了,她带着朔夜回来,而时雨的哭声夸张得响彻了整个翠云山。
在谷雨那里,朔夜很少言语。玉姑给她治病她,她则乖乖坐着,玉姑要她活动,她则在院里站着。一个病人“听话”到这般程度,玉姑实在不好对待。又过了几日,朔夜的情况有了好转,变得健谈,脸上也有了笑容。
谷雨几乎每天都来探望她,不聊太多有无,只说说鸡毛蒜皮的日常小事。朔夜答应她的话越多,她则越安心。有一天朔夜提议下山走走,谷雨推掉了手中所有事陪她去了。路上她问谷雨:“笙儿,你将她安置在哪?”
“后山,一处风水宝地。”
朔夜笑道:“也不知她在这世上留有多少坟冢了,不过一具身躯,费你一块宝地,实在不妥。但……这或许就是她最后一处坟地了。”
“你与笙儿的事,我会帮你的,你放心。”谷雨会告诉时雨那位守护族人的大神早已不在,世上已无人可改变族人命运。但她还不想直接告诉朔夜,她所希望是由时雨宣布对朔夜的成全,而非不得不放弃。于是朔夜想不明白,不明白谷雨为何这样帮她们。
“有时我会想,你和我们不过因为师父的关系才会有来往,与我们个人而言,数年甚至数十年都见不到几次,何必这样帮衬?”
“时雨是我师妹,她的事,对错都与我有关。对了,我引以为傲,错了,我必须承担。”
“不简单。”朔夜摇摇头。“不简单。”
“为何这样讲?”
“没什么。”朔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