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越来越觉得,被揍成这样是件好事。
上午那几个脸色难看的男人散去后,林白就趴在桌子上睡觉,醒了以后,桌子上除了蒲南送的以外,又多了管药膏。
林白伸了个懒腰,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桌子上又又又多了管药膏。
他四下看看,没人搭理他的视线。
午休林白没回宿舍,吭哧吭哧地补作业应付检查,困了就又趴下睡觉,醒来以后桌子上便集齐了四管药膏。
他又环视了一下,教室里除了他,就只有千炜。
林白团了个纸团丢他,等千炜回头看他时,他便趴在桌子上冲千炜眨巴眼:“你送的?”
他手里晃着那管新出现的药膏。
千炜看了林白一眼,又转回头去了。
午休结束,林白上了个厕所的功夫,旁边桌子上就多了一大包零食。他翻开看了看,全是自己想买没钱买馋得要死的零食。
林白一看就知道是谁买的,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方扬身边,挤眉弄眼:“哥,多破费啊。”
方扬看着林白,抬手摸了下他没受伤的耳朵。
这两天林白过得特别滋润。
每天有人给接热水买零食,比如方扬。也有人给开小灶不查他作业,比如千炜。也有人给他小心翼翼地上药,比如蒲南。还有人一边嫌弃一边给他捏腿,比如连程。
林白的伤突飞猛进地痊愈,走起路来也不用一瘸一拐的了。
运动会前夕,林白想起上次温子舒给他的银行卡,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发现背面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写了一行小字。
“里面是一万块钱。”
……
连程憋了快一整个周,终于还是在更衣室里把林白压在墙角,正欲上下其手,林白突然给他来了句:“我不跟你玩了。”
这句话说得意气风发,又带着点趾高气扬,直接就把连程说懵了。
连程捏他的脸:“你不跟谁玩了?”
林白一边若无其事地换衣服,一边阔佬一样地打量连程一眼:“我有钱了,我不用再挣钱了。”
连程:“?”
他费解地看着林白,后者高傲地像头吃了狼的羊,换好运动服就走出了门,看都没看他一眼。
……
其实昨天林白也是这么拒绝千炜的。
昨天午休,林白照例在班里补作业,补累了就去上厕所,结果裤子还没解开,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林白没有回头,倒是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
林白毫不在意地解开裤子,边小解边对身后的千炜说:“你别忙活了,我不会屈服的,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千炜一头雾水。
林白上完厕所,舒畅地提上裤子,边哼着小曲边从千炜面前走过,末了好心提醒一句:“帮我冲一下。”
千炜:“……”
……
换好运动服的林白噔噔噔跑回了自己班所在的场地,方扬冲他招了下手,林白便蹭蹭跑过去,挨着方扬坐下了。
“运动会还没开始呢?”林白问。
方扬:“马上开幕式。”
他说这话的时候,发现连程在不远处盯着身边的林白,于是下意识地转头看林白。林白倒是没注意连程,他正兴致勃勃地等开幕式。
方扬问:“你惹连程了?”
林白奇怪:“没有啊。”
隔了没一会儿,林白接着说:“哦对了,忘了跟你说。哥,我有钱了,以后不用挣钱了。”
方扬一口气突然就堵在了嗓子眼,他转头看林白,林白特别开心地冲他笑。
方扬:“那今天晚上?”
林白挠了挠头,继续装傻充愣地朝方扬笑。
方扬揉了下他的头发。
……
林白站在三千米的起跑线上,紧张得直想打嗝。
从小到大他就不喜欢跑步,他宁愿去做三个引体向上也不愿跑步,而且跑步这东西似乎跟他八字不合,每次跑完不是发烧就是感冒,总之得出点小毛病。
林白四下环顾,突然发现最内圈跑道上站着的是何翰。
何翰正好扭腰拉伸,一转头就跟林白对上了视线。他毫不意外地勾了勾嘴角,给林白比了个十分恶劣的手势。
林白站在原地,几乎想瑟瑟发抖。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一个战五渣何德何能吸引了隔壁班最顶尖的火力朝自己开炮。
跑道最外围,裁判试了试发令枪,而后下达指令:“预备——”
“砰!”
林白冲了出去。
他虽然不喜欢跑步,但速度并不慢,甚至在首圈过后冲到了第三名。跑过高三三班的时候,连程在最外围跟着他跑了几步,也喊了几声加油,不过那脸色始终很臭,显然还在为林白说不跟他玩而耿耿于怀。
尤其林白还故意朝连程扮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