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全身酸痛地翻了个身,被明晃晃的阳光刺得皱了皱眉,半天后将眼眯开一条缝,怔怔瞧着明亮的落地窗。
好像……不是宿舍。
他撑起身来,感觉到一片冰凉从腿间滑落,林白头脑发懵地捡起那张冰凉的卡,无论他怎么翻看,好像这都是一张……银行卡。
昨天晚上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他抓着头发想了一会儿,毫无逻辑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出来,想得林白脸红心跳喘不匀气。
如果记忆里的画面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这里……或许是温老师的家吗?
林白的心跳快了几分,他拖着不甚舒服的身体下了床,小心翼翼地往卧室外走去。
客厅的装修跟卧室差不多,都不如蒲南家那么华丽,家具也没有多少,摆放的毫不突兀,显得空间十分宽敞。
林白用别别扭扭的姿势走过客厅,来到一扇半掩的门前,他靠在墙上看了一会儿,只能看到一只手时不时翻动着桌上的课本,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打字声。
好像在备课。
林白咽了咽口水,心跳如打鼓,虽然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手,但他也无比确定那是温老师的手。
昨天晚上令人羞耻的画面又跳进林白脑海,他攥紧拳头,半晌又松开,抬到门边想敲门,却又垂了下来。
不知道经历了多久的心理斗争,林白才又重新抬起手,木讷又迟钝地凿了两下门。
门内没人说话。
林白又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用拳头把门抵开一半,就看到温子舒正斜靠在转椅上看着自己,一只手里还把玩着笔,嘴角是似笑非笑的弧度。
“……”林白又是猛咽了一下口水,“对、对不起……”
温子舒还是没说话。
林白扶住门框,他觉得自己有点腿软:“老师……我、我昨晚喝醉了,如果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您不要放在心上……”
温子舒放下笔,歪头看了眼腕表,问:“十一点了,肚子饿吗?”
林白的喉结滚来滚去,紧张的停不下来:“我我我不饿,我没事……老师我要回去了,我晚上还得回宿舍……”
他突然噤了声。
这句话一出口,林白才想起来方扬威胁自己的话,这么算起来,他要是回到宿舍,岂不又是一场大战——
林白局促地站在原地,说什么也不是。
温子舒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看着林白,嘴角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林白被他看得愈加紧张,脑袋里几乎塞满了昨晚温子舒的模样。
诱惑的,温柔的,沉溺的。
林白突然希望温子舒能说一句跟昨晚有关的话,或者其他什么话都行,只要不这么沉默的笑,说什么都行。
可最终温子舒也没有如他所愿,林白尴尬又紧张,他觉得再这么僵持下去自己就要窒息了,于是不得不歪歪扭扭地往门口走去,焦急地想离开温子舒的家。
林白听到了身后温子舒起身的声音,但他没敢回头,而是拖着僵硬的身子装作镇定地走到门口,手滑了几次才按住门把手。
按下去,却推不开。
林白本能地晃了几下门把手,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连呼吸都是一滞。
门被反锁了,而且早就被反锁了。
温子舒无声无息地扬起嘴角,径直走去了厨房,一边挨个掂量着早上刚买的新鲜蔬菜,一边问:“你会做饭吗?”
“……”林白的脑子有点懵。
温子舒抬头看向林白,慢条斯理地又问一遍:“会做饭吗?”
“……会、会。”
“来。”
林白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小步小步地挪去了厨房,翻着蔬菜紧张兮兮地问:“老师……您想吃什么?”
“炒菜。”温子舒边说边取下围裙,走到林白身后,“再做个汤。”
林白战战兢兢地跟随温子舒的指示挑着菜,突然一双手从身后环了过来,将他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手里的菜掉在了地上。
林白整个脑子一片空白,僵硬地感受着贴在自己后背上的温热胸膛,直到那片温热离开,他还没回过神来。
温子舒从林白肩膀上探出头来,轻笑道:“我帮你打下手?”
“不……不不不用老师。”林白的喉结拼命滚动着,蹲下身把那颗菜捡起来,背对着温子舒面红耳赤道,“我一会儿就能做完……不、不用帮忙。”
温子舒拍了拍林白的腰,直直走出了厨房,林白见他走进卧室,登时泄了气般靠在墙上,捂住通红的脸,却又忍不住分开指缝看向卧室门口。
昨晚喝的那些酒,太值了。
……
温子舒给林白盛了碗汤:“头还疼吗?”
林白受宠若惊地接过碗来,小声回答:“还有点。”
“下午回宿舍吗?”
林白默默喝着汤,半晌含含糊糊地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