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藏身在森林的深处,非人的血脉让我与这里更加的亲近,尽管我们不是森林的孩子,但不列颠的土地仍会庇护凯尔特的血脉。
*
所谓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大摇大摆的离开战局,我想这样的行为应该是不能被定义为落荒而逃的。事实上,我和二十八分之一“逃跑”的时候何止是大摇大摆,几乎是兴高采烈地在森林里乱窜,还发出了响亮的大笑声。大概从来没有人会和我们这样高高兴兴地“撤退”了。
我和二十八分之一的先祖像野狗一样窜进浓密森林的深处。夜风吹拂过发间,我从未如这般畅快过,放开手地去战斗,无拘无束地放任天性、让血脉澎湃。激烈的战斗叫人浑身发热,那余温还在我的心头环绕,光是回想起『兽』的姿态便叫我兴奋得颤抖。我想与『她』厮杀,我想砍下『她』的头,我想将『她』开膛破肚。仿佛喝醉了酒一样,我禁不住想做些冲动的事情。
我这样带着高温和炽热的感情不断地发酵、继续升温。在我将理智蒸发殆尽前,我的视线触及了二十八分之一先生的肩头,他的肩头被骑士的鲜血浸润,血珠顺着垂下的胳膊流下,从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指间滴落。一种不可言说的感情突然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的心仿佛被一瓢冷水浇下一样。这样的场景叫人恐慌,让人情不自禁去担心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快要死去了。
*
轻触昏迷的魔术师,尽管血流不止,但我仍能感觉到他的脉搏存在。胸口的伤口虽然不浅,看上去应该没有伤及心脏,在我看来对方勉强还在“有的救”的范围内。说来惭愧,我唯一会的卢恩都是关于强化□□的,至于用量强度也是“我的身体能接受”的范围。随便对眼前这样的重症伤患用的话,无异于给一根快灭了的蜡烛一阵强风。
(算了算了,看着就笨手笨脚的!)我很少有失去身体主动权的时候,但此次是例外。排行位于第二十八位的末位先祖是「整体」里少有的能使用治愈的卢恩的人。奇怪的是,这些卢恩只有在身体的主动权并非由我掌控的时候才能使用。不过,既然此时大夫愿意疗伤,那我就闪一边去好了。
(哼,还好还在大不列颠,这种程度我还能修复,)末席的先祖从鼻子中发出一个不悦的气音,(再晚一点的话,你就挖个坑把他埋了得了。)
(诶,不是脉搏还在跳吗?)尽管脉搏微弱,但我确信宝石骑士的情况并没有先祖所说的那么糟糕。
(嚯,你知道个鬼哦,稍微再深一点大概就可以来个透心凉了。)先祖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要不是这里是森林、又是在本土,再遇到这样的伤员,你最好给他个痛快,要不然只会迎来痛苦而漫长的死而已。)
(……)
所以说,还是差一点会死吧。我的程度也不过与此,在这种情况下被我搭救的人距离死亡也是毫厘之差。如果我遇到的是库丘林呢,我存在与他争斗的能力吗?我会不会不存在与他争斗、实现先祖们愿望的资格?
想到这里,胸腔中感到了难以忍受的空洞与刺痛。
(哦,对了。后遗症还是会有的,就Yin雨天会痛而已。)
我知道的,先祖所谓的那个“会痛”实际上是指“会重复和受伤时一样的疼痛”。不过对于像海涅这样,通过的方式进行战斗的魔术师来说,雨天将会成为他们的天敌。拥有这样的无可挽回的阿基里斯之踵,对于他们来讲,几乎可以说是会成为废人吧?
(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痛又没痛在你身上,干嘛一副难受的表情?!)第二十八人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不会吧,你还真喜欢他吗??)
“哈?”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说我喜欢海涅啊,就算是开玩笑,这样也太过分了!
(唉……呆头呆脑的,没救了没救了。)
(你是笨蛋吗,你那个表情叫关心啊!)
(哎哟,完了。我们家的小孩居然连这么简单的情感都琢磨不透)
(糟糕糟糕,我们的小卡拉丁喜欢上细细嫩嫩的人类少年了,这真是一首叫人心花怒放的恋慕之歌!)
(哦,宝石骑士,宝石骑士,你是多么的令人一见倾心!)
(嘿呀,你们懂什么,这叫浪漫,罗曼蒂克!)
之前屏息凝神看热闹的家伙们纷纷嚷开了。
“真是够了,你们叽叽喳喳的可把我烦死了!”
就算是我,也忍不住要出声抱怨他们这样实在有些过分了。
*
也许我真的是鬼迷心窍,他的睫毛又密又长,金砂一样的头发是那样的柔软。如果是人类的女孩,是不是好认为这就是童话里常有的、在诸多传说中被歌颂的王子或者骑士的想象呢?我不禁做出这样的思考。
尽管被轻易地迷住了眼是件十分丢脸的事,但我还是忍不住凑近去看他。宝石骑士静静地睡在那里,我不禁又去想前两日的月下惊鸿。但要说真正的、我确切的接触到了的骑士,确实仅海涅·伊斯塔利一人而已。尽管父祖们记忆里的战士给我印象深刻,但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