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陶狱。
铁狱里灯火明亮并不Yin暗,只是那一声声如同野兽似的低吼实在吵闹,锁链碰撞出的金属声刺耳,这些声响让人感觉得到被关押在此的人有多暴躁。
“南宫碧落那女人究竟什么时候敢来见我?啊?”玄刚赤裸的肌rou上布满着伤痕,有新有旧,他并不壮硕的身材始终蕴含着随时爆发的力量,即使浑身都是铁链缠绕和跛了一条腿,甚者刻意减少了他的食物和水以压制他的Jing力,但仍然没有消减他时刻准备搏斗的本能。
“玄刚。”
铁栏外面南宫碧落的出现无疑再给玄刚增添了兴奋的理由,铁链发出更大的声响,他奋力要靠近铁栏,只是崩断了一条铁索后还是没能如愿,他狞笑着:“你终于肯现身了!”
南宫皱眉看了一眼坏掉的铁索,玄刚应该被封了内力,竟然靠蛮力和磨损都崩坏了一条锁链,属实让人畏惧,难怪不断有狱卒因他受伤。她看向玄刚因仇恨和兴奋扭曲的脸,淡然道:“你一直嚷着要见我想说什么?”
“哈!这里的刑罚太无趣了,每一次都是相似的花样,我想问你什么时候给我个痛快?还是你留着我其实是有很多事想问,那你怎么一直都不来呢?你在怕吗?”玄刚稍许安分了些,对于不知外界事的他仍然期待着南宫碧落进入圈套后那震惊与悔恨的样子。“南宫碧落,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危险一直在身边,可你还愚蠢地选择忽视。”
南宫几乎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你是说风飘絮。”
“没错!你呀好好去查一查这个女人吧,为了达到目的排除异己,她的心思有多歹毒,手段有肮脏你查过了就知道了,她……”
“我已经亲手处决了她。”南宫碧落平静打断玄刚。
玄刚果然因为惊诧而噤了声,南宫碧落的平静让他不能理解,他设想过很多她们痛苦的样子,怎么会是这么平淡的一句话。南宫碧落从他的神情里仿佛读到了他的想法,继续道:“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也对你被关得太久,外面发生的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你们一步步设计想我钻入圈套,却还是功亏一篑。魑魅魍魉现在活着的就只有你一个,我不仅亲手处决了风飘絮,还逮捕了朱洪彦。”
“朱洪彦落网?”玄刚神色有一瞬间异样,安静了下去。
南宫碧落眯了眼,接着道:“对他落了网,还将一切都交代,玄刚我听说你一直将逍遥侯奉若神明,他也不过如此嘛。你们都不堪一击。”
“放屁!朱洪彦他竟敢将一切捅出来!南宫碧落你要敢伤害侯爷,我让你生不如死!”玄刚情绪开始失控,巨大的声响引来了三爷他们等狱卒。狱卒见到开始不停挣脱锁链的玄刚神情都变得惊恐起来,他们拿出鞭子隔在铁栏外一齐抽向玄刚,希望让他安分下来,不管用也只能这样,现在不可能有人敢进去。
玄刚像是不知痛一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只看着南宫碧落。南宫也惊诧玄刚的过激反应和他野兽一样的状态,看过几次还是觉得他根本已经不像个人,只是个机器,对逍遥侯死心塌地的机器。她抬手凝聚了内力,一掌击中玄刚头部,让他短暂昏迷了过去,衙役都松了一口气。
“我说你究竟问了他什么?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激动。”三爷擦了擦头上的汗。
南宫也抱歉道:“确认了一件事。三爷,再加固几条锁链吧,以后他的水和食物里放点软骨散,辛苦你们了。”
“唉,这个怪胎。”三爷让狱卒赶快去加固锁链,“动作快点,他醒了就麻烦了。”
“三爷,我告辞了。”
三爷原本还想问一下她最近那些传言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南宫碧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想问也没有办法,只是看到这牢房里情形他不免又叹了气。
南宫离开了皋陶狱后就拿出了玄刚和魍魉的令牌边走边看,她皱眉将魍魉的令牌再度合在一起,翻转沉思。虽然与玄刚只是短短交谈了几句玄刚就失控,但从对话中不难发现一些端倪她从朱洪彦那里一直没套出来的违和感,在玄刚这里似乎得到了证实。
想要结束一切的似乎不只是飘絮,也许王爷他……
“南宫捕头。”正当她还在思索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队锦衣卫拦住了她的去路。“王公公请南宫捕头进宫一见。”
南宫将玉牌都收了起来,还以为王瑾会放过她,没想到还是找上来了。她心思快速转了一下,感叹道:“王公公真是看得起我每次都派那么多人来请我,正好我也想面见公公。”
“公公对南宫捕头一向是礼遇有加,请。”
司礼监。
“南宫碧落拜见公公。”她见到王瑾的时候,王瑾还是端坐闭目养神的样子,春祥在身旁侍奉,眼神敌视。
王瑾听到了声音睁开眼来先将南宫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哎哟,这憔悴的样儿可与你往日来咱家这儿不太一样。”
“公公见笑。”南宫碧落知道自己神色有多差。
“唉~你说说你破了行尸楼这悬了许久的大案,连誉王爷这真正的幕后黑手都给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