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多是周边各国君王,百里安作为新任皇后,当然宫中各事她一件未管,只需要在宴中端坐即可。
翰儿就坐在她身旁,一直仰头傻傻看她,百里安被他表情逗笑,伸手拉着遮着视线的流珠,低着下巴对着他一笑眨眼。
“母后。”翰儿仰着头索吻。
百里安一笑,喂给他颗葡萄。
“皇后娘娘美如明珠,一笑倾国,神似故人。”高逸成看着人,目不转睛而不自知,声音带着温柔情深。
百里安收了扶珠手指,抬眼望了过去,清俊侠风的模样,黑金袍子带些帝王气息。百里安对着人低了眸子算是打个招呼。
脑海有这张脸啃馒头的画面,百里安眸子向左思索了下,蹙了下眉抬头看着轩辕涯。记不得算了,百里安微微后仰下巴侧头无声一哼。
高逸成微微皱了眉,压着要冒头的想法,低头饮了杯酒。
“皇上,臣妾作舞一贺年末盛宴之喜,闻得皇后娘娘琴艺一绝,特恳请娘娘同臣妾作曲和舞。”元颦儿躬身跪在大殿中,舞着的侍女退至一旁。
百里安蹙了眉,又瞬间松开,满殿身份尊贵之人,她似乎难推了。挣扎下,低声,“圣上,你的美人们哪个善琴?”
轩辕涯皱了眉,善琴?侧眼看着坐在后侧的众多美人,又转回头看着百里安细微摇头。
百里安似怒似笑的对着他眯眼勾唇,又神色无波看向元颦儿,开了口,“既兴么?”
高逸成有些讶异的抬眸看她,她的神色声音都无有情绪,和着姝色无双的脸,倾国倾城的姿容,美成人间未有的景。
“是,娘娘。”元颦儿一笑抬头。
百里安挥手,侍女捧着琴向前,龙椅很宽,百里安就位盘膝而坐,五指指甲对着琴弦撒开。声音清亮,她起式颇为凌厉,一时间不好压下,抬眸见元颦儿舞势柔媚,顺着她旋身缓了调,凌厉之势瞬间从沙场点兵醉入温柔香。
百里安一笑,殿中人本就被她腾起的凌厉之音吸引视线,见她低眸一笑惊缠了心脏。
百里安情绪了了视而不见,表象亦随心动,做得到心之所向,便能披靡沾花遗世独立。她爱凌厉之势多于柔情,因她本凉心凉肺。
元颦儿见她施施然盘膝龙椅,而皇上揽着小皇子侧目看着她,眸光幽深而专注,她面色一疼,舞随心而动,悲伤起来。
百里安看着元颦儿,怎么的年末之喜也不该是悲伤的吧,松了两调,琴声渐渐向荣,元颦儿对上她眼,一时间竟然随着她琴音而舞,比适才大气环流起来。
琴弦长索一舞终,百里安将琴捧高,侍女一怔接过置在旁侧书案,立身垂首。
“起式如虹,尾势向荣,中如听闻道来。诉而不靡,衔接有序,如身至矣。秒,大秒!”高逸成喜形于色,“不知可有辛与之同谱?”舞差了些,不搭,若以剑舞定是妙极,刀剑与她的琴,至钢的柔!
众口,交赞,听闻辰帝一言,有些巴巴的望向皇上同娘娘,前者看着高逸成面无表情,后者低眸捏着手指,闻声抬眸看向辰帝,默了默开口,声音比适才亮了些却也听着无情,“憾之,美也。”
百里安微微低眸,这人说话有股子让人难以拒绝的真诚,看着就像四海皆有知音的模样,但她手疼,伤口这小半月了脱了痂皆以愈合的差不多。
百里安默默看着几道微微带灰的伤痕,果然寒邪朝夕,指根指节都微微带灰还有明显的紫筋,但药很好,伤口反复也愈合似常。
看着伤口,扎伤比划伤的伤口恢复的要好,伤口比原本的颜色白皙,百里安欣赏着,不规则圆的扁的都有,觉得看的过去,晃着手指,百里安都想对着一吻,这手指怎么这么美?
轩辕涯看着众人夸赞的对象走神欣赏自己手指,伸手握在手里揉捏,他对她是不同的,不会有收心散念,也不会有憾之美也。
高逸成愣住了,记忆跑回多年前的祡洲,真的太像了,气度无双,巧捷万端,举世无双的模样。冷也不冷,对身旁的两位没冷。
回绝他也能将回绝变成美事,但音调太无情了,情绪起伏表露于声音,他怎么委婉也听不出她丝毫情绪。
语言在她面前似是无用,整晚来也只说了这两句话,半阖眸光懒于看人。也该少瞧,姿容气度太美了,心都收不回来了。
百里安看着轩辕涯的爪子,骨节分明,不同她看着就软绵的爪子,他的看着就有千钧力量似的。想咬一口,百里安眨眨眼转回头。
“帝涯智勇过人,莫不使得边邦来贺,轩辰两国向来友好,可漠河边界建之截水大坝可是为何?”高逸成收了看向百里安的眸光,看向轩辕涯,语气平稳。
“辰国帝莫急,这边界自要设防,现今设立大坝也是方便两国之间往来有益,就如辰帝开凿的高山通路般。”谢家一笑开口。
“吾帝开凿高山乃此地倭寇聚集,总扰我辰国百姓。”
“唉!真是忧同也,边漠本因是繁荣昌盛之地,可漠河岔口总有海盗娼行扰吾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