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个月后,白和会,上水围堂口。
阿伟今日第一次陪郑启泽来到呢个堂口。阿伟记得师爷讲过,白和会的历史都可以追溯到18世纪八十年代,第一个堂口就在上水围。呢个堂口除了每一年的对联是新的之外,其他所有的嘢【东西】都褪了色,但全部都是古董来的,要轻拿轻放。
进门左手斜对面靠着墙的横刀关公像吸引了阿伟的目光。
呢尊像好大,横刀的关二爷浩然正气,威风凛凛,与头齐平。红色的香炉,花瓶,金元宝,供盘,烛台一应俱全。一旁更是有新鲜供果,搭理得极为用心。
郑启泽上前点起一炷香。一炷香调代表一心一意敬奉神灵。三炷香就是火急如律令,是求关二爷帮忙的,所以日常唔好上三炷香。
阿伟望着郑启泽恭敬地一拜之后将香**香炉。上香之后,郑启泽冇立刻走入内厅,而是在关二爷面前立了片刻。忽然有一句话浮现在阿伟的脑海:关公横刀夺财,立刀夺命。
未等阿伟去消化呢个反应,就听郑启泽转头对自己讲道:
“拜下。”
“系。”
“郑生。”讲话的是坐馆杰佬。
“阿七迟了?”郑启泽问道。
“系!乜都瞒不过郑生。”杰佬笑道,“我知了,是康叔的画眉太过安静!”
郑启泽点点头,边走边讲:“阿七成日逗它玩。”
阿伟跟着郑启泽走入了内厅先第一次见到原来鸟都需要冲凉。康叔听见讲话声之后同郑启泽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继续在红木椅上坐低,眼定定地望着在水盆里的画眉。或许是因为鸟冲凉唔可以太长时间,康书冇几耐就将鸟笼提起。
郑启泽今日的心情好似都唔错,他走到康叔身边坐低,低头看着shi漉漉的画眉来回地在笼子里跳跃。
一声动人的鸟鸣忽然从外堂传来,跳跃的画眉就突然间闻着声向后鸣唱。康叔同郑启泽相视一眼就笑着提起鸟笼向外走去,仲对着笼中的画眉讲道:“阿七来了,我们一边晒太阳一边同他玩!”
康书仲未走到外堂阿七就已经入来。阿七接过鸟笼又学了鸟鸣逗了两声画眉,就皱着眉同它讲道:
“呐!今日冇时间同你玩,阿七哥哥有事要做!”
听阿七咁讲,郑启泽就知他一定有咩事要同自己商量。果不其然,阿七见到郑启泽就话:
“有事同你讲。”
入去郑启泽的书房,阿七将他的柳木拐摆在一边。郑启泽抛了支烟给阿七,问道:“咩事?”
阿七点起烟,将手里的文件袋交给郑启泽。
“我今日收到的。”阿七话。
文件袋内是一盘磁带,郑启泽将磁带仿佛一旁的收音机按下播放键。
嘈杂声响了大约十几秒钟,一个干净又熟悉的声音在乐曲中传来。他的声音好轻,但足以令郑启泽忘记呼出口中的烟,是祁泱。
同祁泱讲话的人的声音好陌生,郑启泽唔认得但从祁泱的口气同称呼听来应该是祁泱的未来丈人周生。
录音带里的对话不止一个片段,之后终有祁泱同其他人讲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之间,大抵是各项内幕的证据。收地,向政府施压,甚至有关财爷选举。其中大部分越界的事都同白和会有关,有几处更是清楚到指名道姓。
一大段的空白再次响起。阿七倾身灭了烟,对着郑启泽讲道:
“你听,最Jing彩的来了。”
好快,一个变了声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来,尖锐而诡怪。
“录音带一式两份,另一份在祁华手里。他会点做?我唔知。你会点做?我都唔知。再见……”
“就咁多,今日刚刚收到的。”阿七起身将录影带倒带,然后讲道,“送来的是一个茶餐厅的伙计,他话有人给了他100蚊【元】叫他送。伙计话是个男人,带着黑超同鸭舌帽,看唔清他的样。”
“你点睇【你怎么觉得】?”郑启泽问道。
阿七摇摇头,讲道:“今次的事如果被捅出,白和会一定帮人垫棺材底。”
阿七讲得一点冇错。以前白和会同祁家或许可以争个高低,但依家祁泱已经不再只是祁少。他做紧的嘢是帮未来财爷。古惑仔也好,差佬都好,不过是政客选择的唔同工具。既然是工具,就随时都可以被抛弃,被牺牲。
“祁泱而家喺边【在哪里】?”郑启泽问道。
郑启泽看得出自己咁快的决定领阿七又点意外。但从阿七的回答来看,他们想法是一致的。唔系的话,阿七冇可能直接讲出答案。
“赌场。”
24尺高的大厅,从吊灯到地毯全都Jing心设计。从你踏入开始就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高含氧量让呢度随时呈现出一种热闹,繁华,热血沸腾的情绪之中,令人置身于一个用金钱堆砌起来的乌托邦世界之中。
自从开业嗰日之后,郑启泽几乎冇去过祁泱的赌场。阿水见到郑启泽在大厅百家乐的赌台坐低就派人去请祁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