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正因为何宴的话气的恨不得捏死他时,自己的调任令就下来了,虽说上面早有让他下基层工作的打算,但这个时间点还是比他预想的早了许多。
周令的这次调职,职位不错,地点也很好,基本上是白捡的政丨绩,可就是来得太突然,任何部署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被风风光光的赶走了。
周令走后,与顾诗琪有关调查的进展愈发艰难,顾淮琛的状况更是一塌糊涂,何宴被这一团事情逼得快疯了,尽管知道是饮鸩止渴,还是选择了向Ash求助。
当他和Ash相对坐在咖啡厅内,听到对方提出的条件后,饶是那时他涉世尚浅,还是觉得不对劲。
“只是捧红你?”何宴皱眉问,“这就是你帮我的理由?”
Ash挑挑眉,不置可否的笑笑。
何宴打量了一下对面那人,“你的天资,自己拼出头,也不算很难吧。”
“噗——”Ash极其没形象的笑出了声,“拜托,谁稀罕当模特儿啊,捧红我的意思,就是你当我金主咯。”
“……”这下轮到何宴目瞪口呆了,“……金主?”
“对啊,虽然你比我更像小白脸。”
“……金主你才更是找错人了吧。”何宴推脱道,“我一小设计师,能给你什么?你就为了这个帮我?”
“唉呀,这你就别管啦,我有我的打算,哪能告诉你。”Ash朝他眨眨眼,笑着说。
何宴突然明白过来,“……你是要通过我找别人?”
“你还没我想得那么笨嘛。”Ash看着他,歪头笑笑,“对不起咯,把你当一个跳板。”
“没有。”何宴淡淡开口,“这样最好。”
彼时,谁还没爱上谁,谁也没负了谁,两人坐在圆桌两边,互相冷静的交换条件,仅仅只是单纯的利用与被利用,反而是人与人之间最轻松的关系。
这世上所有事,一旦沾染上“情”字,便成了无解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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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Ash的介入后,整个案件的调查开始顺利起来,案发现场的第三人也浮出水面,果然是言家的长孙,言澈。
言家第三代,只有这唯一一个孙子,自然宝贝的不得了,Ash背后,那个敢动拥有言家第二顺位继承权嫡长孙的神秘人,到底什么来头。
看着照片上瘦弱的少年,何宴皱皱眉,总觉得哪里不稳妥。
面前几位律师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期间他完全无法插嘴,对案件的真相细节更是无处了解。
“算啦。”何宴双手托腮,心想,“只要能抓到真凶,不管他是谁了。”
眼看自己虽然也陪着律师团忙碌了许久,但完全起不到任何帮助的作用,何宴站起身,对面前几位告辞,而唯有他离开时,才能看到几位律师笑脸欢送的正脸。
“尽管我不是你们老板,但好歹也是你们的委托人,你们这嫌弃表达的未免也太明显了。”何宴默默腹诽。
他从地下车库取了车,看着时间也还早,便提前回了家。
距离顾淮琛从医院回来已将近一个多月了,唐侬自从周令调职后,便一直打电话关心顾淮琛病况,想和他见上一面,又向何宴保证不会再出什么妖蛾子,一定会尽全力治好顾淮琛,何宴虽然怀疑,却也不得不妥协,毕竟以他自己的社会地位和人脉,是找不到比唐侬更好的医生的。
两人深入交谈后,何宴才知道周令让唐侬在顾淮琛心理脆弱时对他进行心理暗示,从而在根本上摧毁他们二人感情,但唐侬在与顾淮琛试探性的谈了话之后,觉得这事儿要比周令想象的严重复杂,如果真的做了心理暗示受挫的就不仅仅是顾淮琛的感情,说不好顾淮琛的人生都会玩儿完,于是刚刚起了头便赶快叫停,可只是这样,顾淮琛就难以承受了。
“他虽然看着很自信,却一直都难以释怀自己八字太硬克人,他父母的过世和如今顾诗琪的遇害更是让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在自己身上,由此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接触外界也不是不能理解。”
何宴想起唐侬上次对他说的话,虽然正开着车,还是忍不住晃了会神儿,难道这么多年,自己就真的这么迟钝,从没发现顾淮琛强大外壳下的脆弱吗?
到家后,他刚打开房门,就听见激烈的游戏对决声,何宴皱皱眉,没走几步就看到唐侬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坐在地上的两人拿着游戏手柄,正在热火朝天的玩着。
“喂。”何宴朝沙发走过去,问唐侬,“这人怎么会在我家?”
顾淮琛旁边那人,穿着大红色高领毛衣,皮肤白腻的像上等的瓷器,微长头发在颈后卷出好看弧度,不是白朴霄是谁?
“……哦,宴宴你回来了。”唐侬从沙发上直起身,摘下眼镜揉揉自己鼻梁,“他这一段经常来找顾淮琛玩儿,你可能回来晚没见到过,我都见他几回了。”他将眼镜带回,嘟嘟囔囔的说,“这俩小子,游戏声音大的恨不得吵死我。”
说完他一抬头,就看见何宴盯着面前两人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