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与他表哥介绍的律师是在将近一周后见的面,律师姓陈,是他表哥智囊团的一员,两人约在他的律师事务所。
“你这个案子我已经了解过了。”陈律师翻了翻卷宗,对他说道,“证据充足,对我们很有利,现在就看你是想让被告加多赔偿费,还是在刑罚方面加重。不出意外的话,在刑罚方面我们是可以争取判对方无期甚至死刑的。”
何宴听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犹豫着开了口,“陈律师,我有一个猜测。您说真凶会不会另有其人?”
陈律师听到这话,表情骤然凝重了起来,“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这么说?是发现了什么吗?”
“……”何宴顿了顿,实话实说道,“其实就是凶器。您也看过那把刀,可是一般人可能发现不了什么,但我们是做奢侈品方面,所以就比较了解。那刀看上去普普通通,其实是Leatherman的限量版,买着不便宜。我当时就有点怀疑了,于是就记下了编号,拜托我一个朋友查了购买记录。之后发现,当时购买者登记的名字,并不是这个凶手的名字。”
陈律师看看他,问道:“那你查的是谁的名字?”
“言……”
“等等。”何宴还没说完,就被陈律师打断了,言家老九也是官丨场上的,而且和周令打交道极多,整个言家大家族在年龄上与这个事件吻合的也只有一人。“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还了解到其他什么?都给我说说。”
“……其他没了,我之后去现场看过。”何宴说道,“没有任何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所以什么也查不到。”
陈律师沉yin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的意思是,有人顶罪串供,而真凶逍遥法外?”
何宴点点头,“当时凶手不是说车上还有一人吗?就是诗琪男友,还是他家少爷。我在想,那人会不会就是言家人?”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陈律师皱皱眉,叮嘱他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什么也别去查,什么也别去做,我先去给周令说这件事,如果真是言家人,那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谨慎,周令和言九渊源颇深,你也不想害了你表哥吧。”
“我知道。”何宴答道,“我就是担心给表哥添麻烦,所以这件事只跟您说了。”
陈律师听完他这一番话,急着要去见周令,便与何宴约定改日再见,他边收拾东西,边问道:“怎么一直都是你在忙这些事?受害者家属呢?他怎么没有来?”
何宴愣了愣,低声说:“他现在Jing神状态不太好,没办法插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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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琛几天前,对他说“我们就这样吧。”
当时何宴听见对方低沉痛苦的声音,心都被揪紧了,他转过身,将顾淮琛抱在怀里,顾淮琛将额头抵在他肩窝,双手仍扣在他腰间。
“我不要。”何宴柔声安慰他,“你现在不冷静,等你冲动劲儿过了,就会后悔说这句话了。”他们两人在一起那么久,即使是气话,也从没说过分手之类的。
“……你没听我说吗?”顾淮琛的声音闷闷的传来,轻轻的气流喷的何宴脖子痒痒的,“……我克人,最终会害了你。”
“才没有。”何宴抱紧了他,手轻轻抚上他后脑,“我和你认识以来,干什么都超级顺利的,你就是我的福星嘛,别再瞎想了好不好?更何况就算你克人,我也不怕的,我会和你一起承担,不会抛下你的。”他扶着顾淮琛的双肩,让他看着自己,眼神清澈明亮,“你也别老想着把我推开了,好不好?”
“……”顾淮琛没说话,又拥住他。何宴猜不透他心里想些什么,只想着自己多陪陪他就会没事的,可是之后ZQ有新的系列要发布,又要忙案件的事,往往何宴忙到半夜到了家,就只见顾淮琛拉着窗帘睡觉。
顾淮琛之前是只夜猫子,通常晚上灵感迸发,Jing神亢奋。何宴不知道他是睡得早还是一整天都赖在床上,想和顾淮琛谈谈又担心打扰他休息,最后便只好什么也不说,上床侧身搂着他睡觉。
那时,他还是不够细心,很多问题刚开始没有放在心上,总觉得凭借顾淮琛极强的心理素质,能自己渡过难关,一遍一遍开导他反而是揭他伤口,而等到他真正开始意识到时,问题的雪球已经越堆越大,越来越难以解决了。
那天,他和陈律师分开后,便提早回了家,刚走进家门,就被满屋的狼藉吓了一跳。
地上扔着被撕碎的设计图纸,各种颜色花纹的布料被剪得破破烂烂,工具箱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几个模特假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装饰用的小珠子和纽扣更是遍地都是。
何宴小心翼翼迈过满地废墟,走进顾淮琛的设计室,顾淮琛经常在家里灵感爆发,所以设计室之前的墙上贴满了他的设计图纸,堆着他喜欢的昂贵布料,还有他玩票性质做的串珠饰品,算是他得意之作的聚集地了。
何宴看着设计室内的满地废墟,完全愣住了,因为顾淮琛之前对这些东西宝贝的很,可现在整个设计室内只有两个假人模特还安全,其中一个是顾淮琛曾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