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Yin暗,chaoshi。
这是秦峥苏醒后的第一感觉。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因为他清晰地听到了周围此起彼伏的均匀呼吸声。
躺在这里的不只他一个人,从呼吸规律上判断,所有人都处于昏迷状态。
那么作为第一个苏醒的人,他不能站起来,更不能去将他人唤醒。因为他不知道其他人是因为什么才会跟他一起躺在这里,绑架?人口贩卖?亦或是跟他一样的令牌?
如果都是因为令牌,那么一切好解释。如果是绑架或者诱拐的话,那就麻烦了,作为没有任何人能证明的第一苏醒者,一个眉宇间有股淡淡凶戾感的男人,秦峥很有可能会被其他惊慌失措的人当做犯人,就算误会解释清楚,第一印象建立起来的恐惧却不会消除,在他们没有完全搞清楚情况的状态下,不论出现任何问题,他都会是首要的被怀疑对象。
所以他就只能继续躺着,还得保持均匀平稳的呼吸。
直到——
“啊啊啊啊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救命!!!”
高分贝的尖叫在安静狭窄的空间里尤为刺耳,紧接着,这狭小空间的各处都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秦峥估摸着差不多了,也装模作样的爬起来,艳丽的脸庞上三分茫然三分疑惑四分恐慌,伪装的浑然天成、我见犹怜。
不爬起来还好,这一起身,嚯,这三十来平米的房间里居然横七竖八的躺了将近十人……
有意思。
秦峥垂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掩饰住自己眼底那抹兴奋的光彩。
事情真的太有意思了。
光看衣着气质和年龄,这十个人真是什么阶层都有,高中生,大学生,青壮年,中年。家境普通的,农民工,中产阶级,小富之家,还有秦峥这位豪门少爷。
再看身材长相,有大西北的粗犷豪放,也有江南的温柔秀气,此情此景,倒是让秦峥想起来一句话:
五湖四海齐聚,三教九流临门。
跟那七块令牌的持有者身份和谐的呼应在了一起。
秦峥几乎可以确定那令牌是一种身份或资格的象征了,一个来自于神秘组织或势力的象征。
“这里是哪里?”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被绑架了吗?”
伴随着人们陆陆续续的清醒,嘈杂声也蔓延开来,恐慌会传染,这是不可避免的,人类在遭遇到不能理解的恐惧时,通常会拼命跟旁人讲话以期分散注意力,虽然吵闹,但十分有效。因为天生的凶气所以并没有不长眼的跑过来跟秦峥逼逼,他也乐得清闲得在这间屋子里观察起来。
这间屋子确实Yin暗,但并不是没有光,墙角天花板均有不同程度的老旧和破损,地上也盖着一层灰,显然是无人居住已久,甚至有可能直接被废弃了。
正对着秦峥的那面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表,边缘泛黄,其上的字迹也因为风干和长时间放置变得模糊,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勉强分辨出来的。
“过山车倒数第二排右侧保险杠老化松动,需要维修。”
是英语。
秦峥皱了皱眉,九个明显不认识也不是一个阶级的中国人突然出现在美国或英国一间废弃的屋子里,不不不,从过山车来看,他们现在应该是在一座废弃已久的游乐园里……
被当成爱玩闹的探险者都算好的了,要是被当成华人邪(教)聚会那就危险了……
“寻找中心麦克风老旧,建议换新?这啥玩意啊……”
秦峥还在思考,中年农民工带着方言味的普通话突然就传入耳朵,听的他一怔。
“你的英语很好。”秦峥发自内心的称赞,那行英语里好几个词语都已经模糊了,这农民工看起来其貌不扬,却还能读出来,真的厉害。
“这哪跟哪啊……洋文那么高档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啊……”
农民工反而被秦峥的称赞吓了一跳,他一个小学文化的大老粗哪懂那些啊,这年轻人是不是傻了,啥洋文好不好啊?
嗯???这农民工完全不会英语?那他怎么读出来的?
脑袋里灵光一闪,秦峥猛地转身,像是迫切想要证明什么一般的说到:
“还有谁没学过英语的?快过来读一下这边的字!”
其他七个人都是一愣,你看我我看你,继而慢吞吞地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看起来憨憨的强壮汉子,另外一个就是刚刚大声尖叫的中年女人。
不出意外的,他俩全都读出来了,那几行英文。
三个不会英文的人突然全都会了,还如同母语般流畅。
一个大胆又匪夷所思的猜测慢慢浮现在秦峥的脑海,他一个箭步冲到屋角的书桌前,挨个拉开抽屉检查起来。
灰尘,大力拉开的抽屉激起一蓬又一蓬浮尘,秦峥皱着眉头,用左手捂住口鼻,右手一次又一次把文件之类的东西全部甩到身后。
差不多把整个桌子里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