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灵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屋内陈设温馨、闲适又不失格调,床边的落地花瓶里插了朵待放的荷花,更为这里添了几分生机。
她正挣扎着起身,就见自屋外走进来了一名紫衣少女。两人四目相对,那少女见她醒了先是一喜,又忙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上,快步上前将她按了回去。
“你伤势太重,还不能下床,快些躺好。”
“我弟弟呢?”薛念灵抓住少女的衣袖,焦急地问道。
少女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别着急,阿洋没事。他就在隔壁屋睡觉呢,你放心吧。”
闻言,薛念灵一颗吊着的心才算放下一些。
“多谢姑娘救我姐弟二人。”
少女抿嘴一笑,“救你的却不是我,是我弟弟把你们带回来的。”
她说着,将桌上的药碗端了过来。“正好你醒了,快趁热喝了吧。”
薛念灵接过来一饮而尽,倒是看的那少女微微愣了愣,然后转身拿了两颗蜜饯塞到了她手里,“这药苦的很,你吃些甜的压一压。”
她这哄孩子似的举动和口吻让薛念灵不禁莞尔,心中的防备倒是放下了些。
“在下薛念灵,不知姑娘高姓大名,令弟又在何处?在下想当面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我叫江厌离,我弟弟江澄这会儿外出巡视去了,并不在莲花坞。不过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伤养好,先不用考虑这些。”
这里居然是莲花坞,没想到救了他们的竟是江家的人。薛念灵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云梦江家小姐的闲话她也是听过一些的,只是见到真人后才知道有些八卦果然信不得。
江厌离姿容清秀,虽生的不算艳丽夺目但也绝不像外界所传的那般平平。她身上有一种恬恬淡淡的气质,如同空气中弥漫的荷香一样,并不显眼,却能让身处其中的人慢慢舒展心绪、卸下心防。
见薛念灵在打量她,江厌离以为她心系薛洋,安慰道:“阿洋伤的并不重,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他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这儿守着你,后来实在撑不住了,我才让他去睡觉了。你现在想见他吗?我去唤他。”
“让他好好休息吧,”薛念灵摇了摇头。“多谢江小姐照顾我们。”
“这都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你把伤养好。”江厌离上前给她掖了掖被角,“我看你Jing神不太好,还是再睡会儿吧。”
薛念灵轻轻点了点头,因为那当胸的一剑她失血有些多,这会儿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确实感觉很是疲惫。她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立刻沉入了梦乡。
再醒时已是华灯初上,手心里传来了毛茸茸的触感。她偏头看去,就见薛洋正趴在床边熟睡。她手指轻轻撩起了一束薛洋的碎发,那孩子立马就惊醒了。
薛洋抬头看了过来,见阿姐真的醒了,那位江小姐没有骗他,眼睛立马就红了,一把抓起薛念灵的手,带着哭腔喊道:“阿姐。”
他将脸贴在薛念灵手心里蹭了蹭,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阿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洋洋不哭,阿姐这不是没事么。倒是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那团注入薛洋体内的黑色煞气实在太过触目惊心,薛念灵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胆战。
薛洋摇了摇头,“阿姐,我没事,你看。”
他起身舒展了**体。见他似真的没有什么不妥,薛念灵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待薛洋再坐下来时,却见他手边放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赫然是那日宋彦做法时用的降灾。
“这剑怎么会在这里?”
“这剑如今离不开我。”
言罢,薛洋又站起来走了两步,谁知降灾竟也飞起来紧随其后。
薛念灵蹙眉不解:“怎会如此?”
随即,薛洋将那日薛念灵晕倒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她听。
“如此说来,这剑是认你为主了。”
这真是太奇怪了,这样一柄有了灵识的上品仙剑怎会如此轻易就认了个小孩子为主呢。
凡仙剑认主,不是修士本身灵力高绝可以收服它,便是该修士与原本主人有血缘关系。想到薛洋提及的胳膊被划破,难道这剑的原主人竟是薛洋的先人不成。可薛洋本是个无父无母的乞儿,身世早已不可考,这事儿却是无从追查了。
但降灾如今是真的认了薛洋为主,而且不管是之前吸出他体内的煞气,还是现在不离他左右,这剑都是在保护他。也多亏了它的保护,他们才能逃过一劫。
只是,如此能自如地吸引Yin煞之气的剑却是把如假包换的双刃剑。
降灾,降灾,不知是福是祸。
薛念灵心中感叹,面上却不显。降灾已然认主,她并不想薛洋跟着担心。更何况她打眼瞧着,薛洋分明很喜欢这把剑,时不时便要伸手摸一摸。那剑有时似不胜其扰地往外挪一挪,他便也要跟着挪过去,这一人一剑倒更像玩伴一样。她心中安慰自己,有这样一柄神兵在旁保护薛洋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