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成年人总是喜欢将心事放进嘴巴里嚼碎咽到肚子里吧,然后摆出一副温柔的面孔对着你笑道,“没关系哦,一切都会没事的。”
大人什么时候靠谱过了,(啊,那个穿着红秋裤手持大镰刀挥舞的绷带男除外。)
所以那些拯救世界的主角大部分都是普通的高中生啊,不知道那种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抗的人都不太会有什么好下场嘛,某猩猩都已经身体力行的告诉我们即使深陷麻烦,第一时间也要拉好友下水才是王道啊。
正如那天木歌站在自家路灯下的夜晚,和她打过一架的相泽老师早就走远了,唯独她一人头脑风暴,思来想去,做出了一个并不太妙的决定。
学生有麻烦了找老师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啊,老师又不是居委会大妈,难道一个地方民事诉讼都要找国家级法院吗?
别开玩笑了,所谓成长的第一步,就是率先变成自己讨厌的大人模样啊。
所以她才会在社长的一通打哈哈之后,气急之下去了短信上的那个地点吧。
即使知道了一些社长并不愿意告诉她的情报之后又有什么用呢,就像很多时候,实干家并不会在意预言家的预言,他们只会在意自己双手创造出来的未来,而大多数预言家,总会深陷在不能更改未来的无能为力中。
更何况她并不是什么预言家。
但她确确实实的犯了一些错,比如明知不对劲却没有坚持反驳,比如她并没有资格看那个夜晚的流星雨,比如对自己的认知错误。
比如那管血。
或许她该从尊的影响中走出来了。
这里不是那个可以让她肆意妄为的世界了,虽然一样有着类似超能力的个性,但大部分并没有太强的杀伤力,而且再没有像尊那样的强者,可以庇护她,包容她的任性,她是真的要自己负责自己下的每一个决定。
这也是为什么她坐在这里的原因。
她的小腿受了重伤,重到什么地步呢,大概相当于一根拇指粗的钢筋狠狠的扎进她的腿,拔出来再扎进去,再拔再扎...她的腿应该不会废了吧。
木歌烦躁的啐了一口血,就看到那个替她处理伤口的医生害怕的一哆嗦。
实际上她很想告诉他,别再抖了,她也不是什么怪物,这样搞得她更疼了,还好她忍住了,这种不符合人设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大概这就是强者吧。
对于这种程度的伤口,面不改色,一脸的生人勿近,散发冷气。
没看见旁边的人都快要被她吓死了吗!
木歌表示,喜闻乐见。
事实上,她现在已经有些恍惚了,人一旦面对生理上的痛苦之后,总会情不自禁的回想过去。
一年前的时候她在干嘛呢?
应该是惶恐加不知所措吧,极度排斥这个世界,尤其是职业英雄什么的,是来搞笑的吗,英雄还能当作商品出售?
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人搞错了英雄的概念吧,这么想来,过去虽然和青组不怎么对盘,但在某种程度来说,木歌还是挺佩服他们的。
起码从颜值上来说,就吊打这里一群群奇装异服的英雄好吗!
再后来呢,就是找寻有没有回去的办法了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肯定和那个用冰的家伙脱不了干系,所以她就一直找啊找,结果悲催的发现,自己这副身体也会用冰。
...这是什么惊天大反转。
所以去考雄英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如果接触到职业英雄,接触到更多的强者,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之类的。
谁在乎自己这个身体原主的事啊,管她是实验品也好还是卧底也好,通通都与她无关。
她,高桥木歌,坐不改姓,行不改名。
但果然还是没办法。
不好好解决这个历史遗留问题的话,自己是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安稳生活下去的,尤其是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世界之后。
等她这票干完,估计就可以升职加薪,迎娶意中人走上人生巅峰了吧。
虽然这票挺难干的...
“怎么样了。”女孩手里翻阅着记录本,随意瞥了一眼已经昏厥过去的木歌问道。
医生哆嗦着身体,战战兢兢的回答,“之前打的强化剂很有效果,伤口逐渐在自愈,现在应该是..麻醉的作用..所以暂时性睡过去了。”
“老师很在乎她,随时观察她的身体情况。”
“是。”
馨子似乎只是过来警示一般,拿了张桌上的报告就走了。
医生在原地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轻松了一口气,转过身麻利的收拾满地的沾血的敷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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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前。
木歌有些无语的站在安德瓦事务所的门口,她强烈怀疑那个恶心的地中海是怀着某种不怀好意的心思故意让她来袭击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