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梦,梦到三皇姐从火光中走来,她浑身是血污的向我伸出手,咧开嘴笑着说:“下地狱吧,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我拼尽全力的奔跑着,跑的心肺俱痛似要咳出血来。她不肯放过我,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我。我在太学院中奔跑着,大声呼喊着救命,可这里一个人也没有。直到跑到藏经阁,突然和刚开门出来的苏琉撞了个满怀。我像见了救命稻草似的抹着眼泪对他说:“救救我,太学院着了好大的火,叶茹月要杀我!”苏琉皱了下眉毛,我好害怕他一脚把我踹开,谁知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腕把我拽进了藏金阁并插上了门。门外的三皇姐像从阎罗殿逃出来的亡鬼,啪啪啪不断用手掌拍着大门,狂笑着:“夏辛是你的人,他恨我,就是你恨我!叶茹歌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我哆嗦着躲在苏琉身后,我害怕极了,手指死死拽住他的衣服,眼泪吧嗒吧嗒往手背上掉。他很无奈,我知道他又嫌弃我没用了,只听苏琉转过来抱住我低声说:“别怕,我在。”
四字如定魂歌,我也不知怎么的这心里莫名的安心了些。
苏琉抱着我移步到看书的桌子旁,他从书箱里取出一把剑,我认得那剑是父皇赏赐给他围猎第一的青云宝剑。
“叶茹歌,一会儿别冒头!藏经阁的门可不禁她这么踹。”
我一下子领会到他要干什么,猛地抱住他不叫他走:“她现在就是个疯子,叶茹月什么都干得出来!哪怕是你,现在也未必打得过她!”
在太学院叶茹月的战斗力可是仅次小霸王李树,她小时候身体不好总生病,我母后就送她去李将军那习武。平常就鲜少有人打得过她,何况现在失了疯的状态。
只见苏琉拔出刀鞘,剑身明亮的光闪耀的刺眼。“笑话,我苏硫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决定我的命。”我被推开了,苏琉一脚踹开被火烧到发黑的木门,和叶茹月在熊熊火光中展开一番大战。我躲在书柜后面,祈祷着苏琉一定不要出事一定不要出事。激烈的打斗声中,最后只听得一声女人的惊叫,叶茹月的胸前被刺进了青云剑。她惨笑着踹开苏琉,只身跑入了大火之中。
苏琉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了藏金阁,我立刻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他喘着粗气在我耳边说:“去顶楼,这...不安全了。”
我扶着苏琉一阶一阶的往楼上走,他的血ye一点点滴在楼梯上,后背的血ye也沾到了我的手指。我终是忍不住的哭出声来,“苏琉你怎么留了这么多血,你不要有事,苏琉你别闭眼睛!”苏琉那合上又张开的眼,眯起来又是那副傲气的神情:“不过是刚才被她用尖木头捅了下罢了,死不了人。别哭了,多没出息。”
我抽抽鼻子扶着他一步步走到了楼顶,一起在孔夫子的金像旁坐了下来。外面的天黑乎乎的,这场蓄谋已久的大火烧了整个太学院。火越烧越烈,楼下的黑烟一点点窜上来,我一阵猛嗑。忽然苏琉抱住了我,用长长的袖子挡住了我的鼻喉,我挣扎着让他护住自己。苏琉不肯,还大声吼了我一下,吼完之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害怕的拍拍他的背,听话的不做挣扎。
看着他逐渐闭上的眼,我慌了心嘴皮子不断的说着话,就怕下一刻苏琉就睡着了。
我和他讲这场大火是夏辛放的,他原本是大皇姐在我生辰那日送的俊俏公子,讨我一乐。我从没碰过夏辛,他本在我颐香宫做打扫干的好好的,谁知有一天我出宫陪母后拜菩萨,回宫之时三皇姐非说夏辛轻薄了她。我母后碍着皇家面子便又把夏辛给了三皇姐的徽泓殿。
之后他这日子便一天比一天难,我时常看到三皇姐打骂夏辛,他那身子尽是累累伤痕。在父皇的众多儿女中,论学识修养最厉害是大皇姐,但叶茹月生在我母后的肚子里,这皇家嫡女便封了储君。叶茹月向来张扬跋扈,她那神经敏感得几乎变态。她一直讨厌我,从我出生的时候就讨厌我,她觉得我母后偏心,我生来就是和她抢东西的。叶茹月为了恶心我天天把夏辛带到太学院给她做书童,稍微讨得她不开心,哪怕是笔掉了这种小事,叶茹月也会踩上夏辛那在地上捡笔的手骂道:“贱婢就是随了主人才会这般没用!”
我觉得我很对不起夏辛,因为我叶茹月才会这般讨厌他。所以有时候趁午休的时候我会悄悄给夏辛塞药膏和小糕点,一开始他还会接受,后来他再也不肯收了。待到叶茹月做寿的时候,那些个巴结她的人又给她送去些许个倌儿。自此徽泓殿夜夜笙歌,听阿林说叶茹月和那些公子欢好的时候,会叫夏辛在一边看。我以为这是叶茹月折磨夏辛的新法子,可阿林却摇摇头对我说:主子,夏辛并不是因为是你的人才会受这般委屈,夏辛受折磨是因为他喜欢三殿下。
这话可是惊呆了我,阿林却笃定道:“那日主子虽皇后娘娘出宫,夏辛的确是轻薄了三殿下的,三殿下闲来无事在御花园的凉亭里睡着了,夏辛轻轻亲了她的脸。奴儿去内务府取衣服,路过那凉亭的时候刚巧看到这一幕。”
我这故事说完也惊到了苏琉,他讪笑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那三皇姐向来苛责仆人,张扬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