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颜忘并没有继续跟着他们,半路上看到朋友就和对方跑了。独剩两人不说话,气氛莫名尴尬起来。
谢端云坐在座位上,刷着手机,实则什么东西都没看进去,正沉默的反省不知因何而起的醋意,陈逸非原本还想和他说两句,不料他妈吴菲菲莫名其妙给他打来个电话。
他走出教室,趴着栏杆听她说话。吴菲菲道:“这部剧拍完了,你们公司还有没有给你接其他工作了?”
“没有,高中学业比较重要。”陈逸非说得比较小声,担心过路人听见,“你问这个干嘛?”
“我接了几个新剧本,想着把你也拉上。如果你愿意,我这边可以和导演说一下。”吴菲菲说。
陈逸非就算用脚听这通电话都能知道吴菲菲打着什么主意。
还是那个老套路——拿家里人炒作。和他炒一波母子情深,故意买记者拍他两上街,拍他们拍戏等照片,用这些增加自己曝光度,为未来的新戏做准备。
“你是不是先问了我爸拍不拍,然后再问的我?”陈逸非冷笑一声,他实在不喜欢炒作,尤其是和吴菲菲。
在他成长的路上,吴菲菲尤其喜欢在外面与他装模作样,分明是个自私自利、贪图名利的人,却非要佯装大度、善解人意。有时给他买记者去拍他的照片,给记者他时时刻刻的定位,无论陈逸非把自己包装的再严实,都会被找到,陈瑞峰与她彻底决裂前,陈逸非不敢一个人出门,另一边陈瑞峰拼命给他安排工作,夫妻两离婚前疯狂压榨他,来维持明面上的家庭和睦,离婚后双方表面和平离婚,实际上暗地里不断攀比,而这Cao作的工具之一就是陈逸非这个无辜的中间人。
陈瑞峰拿了影帝,名声大振,吴菲菲则被曝光黑料,一蹶不振,好不容易重新开始步入群众视野,当然是弄得越热烈越好。
“嘁,陈瑞峰哪有空啊,”吴菲菲一脸不屑,无心再提陈影帝,“到底接不接?这次合作的导演非常好,拍了又不亏,只不过拍摄时期比较长。你爸不是给你请了补习老师么,还怕学业跟不上?”
吴菲菲还真当他愿意24小时连轴转,陈逸非断然拒绝她:“不拍,不想拍了。”
“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你知道外界现在对你评价有多差么?不敬业、耍大牌,一天到晚勾三搭四,未成年绯闻不断,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我不知道你爸怎么管理你的!”
陈逸非近几年的外界评价确实不如以前,可他爹的公司着重捧他,推着他站在顶尖上,尽管他的地位摇摇欲坠,公司也竭力站在他身后支撑。
没人知道他是有多想“退位”,或者一步踩空掉下悬崖也没关系,太累了。
陈逸非转过身,背靠着栏杆,盯着趴在桌上闭目养神的人,谢端云脚踩在椅子杆上,冷得缩成一团,教室安安静静,只有他一人轻微的呼吸声,冷风从外灌入能吹动窗帘微晃,无言衬托出冬日的美好,陈逸非觉得自己是在看一幅画,画里主角是日思夜想的睡美人。
电话那边的吴菲菲仍旧喋喋不休,誓死要把他这叛逆儿子“拉回正道”。
“还有你一转学,你爹给你找的房子居然敢就在路边,记者不用请就自动上门了,你以为你爹的手段高明到哪去么。”
“给你戏拍还不拍,是不是最近红得脑子有病。”吴菲菲恨铁不成钢,气得磨指甲,“不拍就算,你千万别再搞些其他诽闻出来,娱乐新闻天天都传你是因为‘家庭分离想不开,父母没教好你’这种破理由。既然不想拍就别弄这么多事情出来!”
“你别总请记者来拍照的话有个屁的事。”陈逸非蓦地勾唇一笑,存心要气一气人,小声地说了一句,“妈,我交男朋友了。”边说他边走进教室,回到位子上,伸手捏了捏睡得正香的同桌。
谢端云才把自己捂暖和,一只冰手忽然碰着他的脸,反射性一睁眼便见陈逸非噙笑着。
“别捏我脸。”谢端云略有些不满地说道,继而又合上眼睡了。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吴菲菲一结合陈逸非才说的那句话,竟莫名听出了撒娇的意味,登时怒气冲冲,形象都没了。
“你大爷!给我立刻分手!”
陈逸非一手捂着手机,担心谢端云听见女人的狮子吼,等吴菲菲气急败坏地骂了一通,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由于滨州猝不及防地降温,放学后谢端云回家立刻翻箱底,挑了两件毛衣出来,又拿了换洗衣服装进袋子里,(因为答应了陈逸非去陪住),拿着一袋子衣服出门时顿觉自己像个神经病,好好交了钱的房子不住,还特地去别人家住,一边怀疑自我一边又老老实实的上了贼窝。
陈逸非看他拿了一袋子衣服,躲在后面得逞般笑了,还特地空出半个衣柜给他。
但事实上,谢端云不止陪了模拟考这几天,模拟考出成绩那天,谢端云的成绩依旧平稳,安安分分的排在年级第五,陈逸非这个好久不上学的人,通过补习老师的辅导,与自身顽强的意志力,硬生生的吃透了缺课的所有内容,奇迹般冲上年级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