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墅内亮着灯,爷爷在医院吃了瘪,悻悻地回了家,等着孙子回来给他赔罪。
谢端云打开大门时,鞋尖碰到了玻璃碎,下意识垂眸看到中午弄撒的饭菜、汤汁、玻璃碎居然原封不动地贴着地板,一股馊味充斥整个客厅,爷爷翘着二郎腿摆弄手机。
“吃了没?”谢端云随口问道。
“没吃。”爷爷抬头看他。
他没想给老头做饭,道:“把地板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你去收拾,老子累死了。”
“这些都是你扔到地上的!”谢端云提高音量,瞪他。
“干嘛干嘛干嘛!”爷爷站起来,瞪大眼睛讥讽道,“你现在是老子养着,没我给钱,你什么也做不到!我还没死呢!”
“你他妈有病。”谢端云冷冷地说。胃被气得疼,自己脑子也晕乎乎的,没力气和老头吵架。
谢端云走去阳台拿了打扫工具,酱油染黄的地砖上是一团团白米饭,青菜岔开的菜叶溅出不少汁,沾在真皮沙发边上,猪rou已经有臭味了,不知从哪来的蟑螂蚂蚁一个劲往饭菜上爬,谢端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皱起脸开始打扫。
爷爷见状,得意地笑了笑,大剌剌地躺上沙发,问道:“什么时候和那个明星认识的?”
“不关你事。”
“嘁……我说怎么这几个月都没找我要零花钱,原来是找到人养着了。”爷爷怏怏不乐道,“你个贱种。”
我跑去大老远的士多店上夜班,凌晨三点才回到家,你个混账还好意思问?
谢端云心里抱怨一番,沉声道:“不关你事。”
这些话在爷爷看来就是默认了,要不是今天刷到新闻,还不知道他孙子有本事勾引男人。
“既然认识就多弄点钱回来啊,你个神经病装什么清高。”爷爷骂道,一想起今天被当众赶走的一幕便觉得面子被谢端云这gui孙丢光了,明明20万就要从姓陈那傻大个手里拿到了。
谢端云扫干净地面,又去拿shi拖把拖干净后,抬头看他一眼,真挚的诅咒他:“真希望你的嘴能烂掉。”
“你他妈……”爷爷欲言又止,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道:“过两天开车送我去个地方。”
“没车。”谢端云道。
“那就借!”爷爷吼道,“去荣村找那个神棍。”
老头感到身体里的癌症开始急剧恶化,若再不进行治疗,恐怕不剩几天了。
他尚未来得及享受有人伺候的感觉,手头上的一百万根本不够花,只有活得长才可能等到谢端云给他钱花的日子。
谢端云没问理由,知道他该是去给那个招摇撞骗的神棍送钱。
当初住的小平房的墙壁贴满了平安符,就是因为爷爷听信了神棍的话,搬来小别墅也有神棍的一部分原因在。
当初神棍手里拿着几张符和不知从哪摘来的野草,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神神叨叨的转了一个圈,这些仪式做完后用力撑开眼皮,对爷爷说道:“你这个地方太小了,附近又没人住,你这个屋子不知不觉中引来不少Yin气。劝你最好换个大房子,要靠山,但切记不能离开滨州,否则会被脏东西追的!”
谢端云就坐在旁边听着,戏谑地看着爷爷傻愣愣的表情,再看着他把三万块钱放到神棍手里顿觉讽刺。
可坏就坏在爷爷就信这一套,钱不在自己手里,他也不是成年人,几乎没有选择权。
爷爷见他不吭声,嘶哑着声音喊道:“听见没有!”
“行了。”谢端云皱着眉答应下,将清扫工具放回原位便准备洗漱睡觉。
次日清晨,谢端云腰酸背痛,迷迷糊糊的起来给自己做早饭吃。
尽管昨天十分糟糕,此刻回学校还有一定风险,但一想到如果请假要补写好多作业,就决定硬着头皮回去听课。
他在班上成绩不算好,没有自学成才的能力,可能缺一堂课就会掉个十几名。
学习真的很令人痛苦。谢端云有感而发。
他坐车进了市区,在学校附近的公交站下车,亲自走到学校。短短几百米,招来了不少偷拍,在街上认出他的人都对着他拍了几张照片,谢端云不能够适应这样的行为,低垂着脑袋,大步流星地走进校门。
时间卡的不太好,恰巧碰上了人最多的时候进班,推开门一刹那,引来一片起哄声。
“哇——大明星回来啦!”
“陈逸非拍戏你教的吧?大影帝。”
“昨天在医院门口被打,爽不爽啊?!”
“被玻璃砸了也没毁容,福大命大!”
诸如此类的冷嘲热讽向他袭来,路过他们班的学生也不由得驻足看热闹,大家本以为谢端云会破口大骂,结果人家只是扫了他们一眼,神色自若地坐到座位上放书包。
谁也不知道的是,谢端云早就在心里骂到他们骨灰给狗吃了,台词太长懒得讲出口而已。
身旁的座位放着一个黑书包,泛着淡淡的香水味,陈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