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日谢端云不上班,两人没有碰面的机会。陈逸非时常注意网上的消息,确保谢端云没出什么危险。另一边的谢端云则慌慌张张,次日去医院之前特地买了一次性口罩包住脸,爷爷已经好很多了,办完手续后在路边买了菜回家。
天气还热着,阳台外的小花园野花疯长,爷爷躺在摇椅上望天,眼神呆滞。谢端云懒得管他心里怎么想,上楼把纸符全扔了,下楼炒了青菜,煎两荷包蛋给老头当午餐。
“饭在这,自己吃。”谢端云沉声道,放下碗筷,坐在一边。
爷爷恰巧肚子也饿了,见到简单且毫无营养价值的饭菜居然没和他吵起来,只是狠狠地瞪他两眼表达不满,面色苍白,身体虚软,撑着饭桌颤颤巍巍地坐下。
“不够饭吃去电饭煲里添,剩下的今晚炒饭。”谢端云道,“我有件事问你。”
“问。”
谢端云屈起手指,敲了敲饭桌,问道:“什么时候得的肺癌?”
话音刚落,刺耳的破碎声响彻客厅,爷爷毫无征兆地扔了碗筷,碎片插在软饭里,粘着地板,谢端云愣住,接着猛地一拍桌,吼道:“你扔什么扔!”
“你怎么知道的?”爷爷原本苍白无力的样子忽然充满血色,怒意直升脑门,上前一把扯住谢端云领子,面目狰狞道,“你到底想干嘛死崽种!”
“我他妈只是问一下!”谢端云奋力推开他,“你不想死的话早就别他妈烦我!”
“你个狗娘生的,你就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死嘛!”爷爷Yin冷地笑起来,“肺癌晚期,满意了吧?”
“我告诉你,那些钱你一分都别想拿到!”
谢端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别管他是不是病患了,就凭这句话,他就想打烂老头。
“死老头!听着!那些钱本来就是我的,我爸我妈留给我的!你天天拜神不见你真的诚心诚意!”谢端云倏尔松开他,“不如你猜猜这辈子偷走的钱,下地狱后神仙会不会保佑你?”
爷爷的神色竟是惊恐起来,抖着嘴唇骂回去:“你他妈的不能乱说!”
“什么时候得的肺癌?”谢端云又问了一次。
他问这句话没有爷爷误会的意思,仅仅是想“尽责”罢了。
爷爷不肯回答,他猜也没多久好活了。
谢端云不想再等了,道:“真想活着,去看看医生吧,好歹能活多些日子。不然我只能先给你买骨灰盒备着了。”
“光是拜神是没有用的。”
谢端云没再看他,跨过地上的饭菜,径直回了房间。
爷爷坐在沙发上的表情愈发狰狞,像个正在担心的疯子。
他没留意客厅外生气到发狂的老头,戴上耳机翻开文件夹,正要拿起笔画新图,耳机里的音乐被电话铃声取而代之。
“你好,请问是谢先生吗?”
“您哪位?”谢端云不客气地问。电话里头的声音说:“我们是xx报社,我们想要采访您关于您被陈逸非的私生饭攻击的事情,请问您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你们之前已经有人采访过了。”谢端云道,“我不想接受采访。”
“呃,那你看我上你家可以吗?这样就不劳您跑来跑去了。我们只是想了解更多的……真相。”
这个记者说话卡卡断断的,谢端云敏感察觉到这一点,反问道:“你知道我家在哪?”
“……啊?不知道不知道,您别误会。我只是想要采访你而已。”
“事情的真相已经公众了,我不接受采访。还有——谁给你我的电话号码?”
谢端云顿觉有重重疑惑,他几乎不交友,除非是平时经常相处的人,否则不可能获得他的手机号码。
记者避开问题,匆匆结束话题:“那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
手机那边的人连忙拆开手机壳,立马换一张手机卡放进去。
一通电话讲完,弄得谢端云没法静心画画了,担心是骗子,又重新打回去好几遍都被告知为空号,更加无法心安。
客厅外的爷爷暴跳如雷,隔几分钟就能在房间听见他扔东西的声响,谢端云收起文件夹,起身从书包里抽出一本书,卷起来握在手里,开门后只见客厅一片狼藉,饭桌翻倒在地面上,沾了酱油的脚印占了满地,爷爷居然还能意识到不能踩到碎碗,谢端云看出来他是有意找事气他了。
他Yin沉着脸,举起书大力地打了两下门,喊道:“别砸了!”爷爷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他一眼,接着随手举起一个相框向门外扔去,一瞬间,玻璃相框里的照片被碎玻璃划花,飞入门缝中间。
那张照片是谢端云和父母的照片,也是唯一一张没有爷爷的全家福,他一直很珍惜,明明相框是被放在房间里的,怎么会在他手里?
谢端云见状,大步向前走去,拽住他陈旧的衣领,问:“你是不是进我房间了?”
“这房子都是我给的钱!什么叫你的房间?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爷爷瞪大眼,脸向前倾去,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