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的香烟送到唇边,玉明斯吸了最后一口,将烟蒂碾息在烟灰缸,缓缓吐出几个烟圈,任烟雾缭绕,迷离的目光半垂,落在手机的备忘录上,记录只有一条,是个日期。
三年前,艾靖满脸通红地拦住他,紧张得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表达明白,稚嫩的脸庞在他伪装的冷漠下愈发不安。
其实,他听懂了,只是不敢回应。
那天的日期,便是这唯一的一条备忘录。
之所以记录,不是害怕遗忘,而是如艾靖般,明明已篆刻于心还是舍不得删除,只因其存在的特殊意义。
玉明斯轻轻一笑,端起酒杯浅抿一口,打算待会儿去找艾靖。
起身的瞬间,眼前一阵模糊,跌回去,想着该是久坐产生眩晕感,没注意到有几个人靠过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对他意图不轨的马昌。
“玉总,这么巧啊。”
玉明斯听到这个声音便是一阵恶心,可他没有力气动了,体内的血ye似乎在瞬间躁动起来,冲击得神经混乱,意识渐渐模糊。
他被下药了,没有预兆的发作,似深陷泥淖,浑身使不上劲,他尝试站起来,失败了。
任玉氏如何落魄,曾经的庇荫还在,也不至于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可明显,这些人敢公然给他下药,是再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那张猪头般的脸上的狞笑在眼前花掉,他最后的挣扎是推掉桌上的酒杯,清脆的碎裂声被嘈杂的音乐掩盖,他失去意识。
旁边Yin暗的角落里,一个男人自始至终面无表情,而此时,男人深邃的双目盯着手机上刚刚传来的照片,比对着被架走的玉明斯多看了几眼。
玉明斯醒来的时候躺在包厢的地板上,身上多了件外套,像是有人随手扔他身上的。
他拿开外套起身,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人。
包厢里只有两个人,这人是有多Yin郁才会选择最角落的位置,玉明斯不禁多看了两眼。那人应该早察觉到他的动静,只是懒得理他,此时感觉到他的视线才终于抬头,玉明斯总算可以看清楚。
男人面相稍稍颓废,深邃眼眸里有掩饰不住的沧桑,看得出是个被故事浸润过的人。
“谢谢。”没有受到侵犯,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个陌生人救了自己,说这两个字总是没错的。
“我只是不希望狄柏寒因为我没救他的人而和我翻脸。”男人只扫了他一眼,顾自又打开一瓶酒,旁边的几个空酒瓶如果不是摆设的话,他应该已经喝了大半夜,“下次要玩,别来这里,碍我的眼。”
玉明斯听到这话立马就走,和狄柏寒扯上关系的,能避则避,何况一眼便确定这人不会在他的结交之列。
“你打算就这样出去?”
玉明斯低头看了看被扯坏的衣服,虽然没有被侵犯,但受辱是肯定的了,不过,他不想在这低气压的地方待太久,还是决定先离开再说。
“站住!”
玉明斯当没听到,这人救了他,他很感激,但这其中的缘故是因了狄柏寒,让他的感激打了折扣。
男人见他竟然默不作声要离开,扔下酒杯过来拦他,玉明斯下意识反抗,被狠狠压制,男人的声音在耳边飘荡:“玉明斯,我可不是狄柏寒,惹了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玉明斯一惊,虽说男人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可接近他的人大多会被他的皮相所惑,进而觊觎,让他不得不多出几分防备:“我还当你是什么好人,原来不过一路货色,想要我,趁我昏迷岂不更好!”
“我对jian尸没兴趣,对你,更没兴趣!”
男人松开他,把外套丢在他身上,回去继续喝酒。
玉明斯抓着外套,皱眉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果然不再理自己,便出门走了。
深夜的路上,行人寥寥可数,玉明斯来时没有开车,只能打车回去,结果车没等到,刚刚的男人出来了,他只好准备去旁边的路口,走了一段距离,发现男人居然一路跟着他。
“你跟着我做什么!”
男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径自从他身边走过,原来是顺路。
玉明斯皱眉想了想,刚要叫住他,就见有人挡住了他的路。
“别再来找他了。”冰冷的声音坚定不容抗拒。
玉明斯一愣,来人年纪不大,浑身散发的冰寒却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可怕,似与生俱来,寒意已渗入骨血,让人不敢靠近。
男人没有答话,越过挡路的人继续走。
“战渊,你给不了他幸福,你的出现只会伤害他。”
战渊顿住脚步,过了一会儿才转身:“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你总不会忘记怎么害得欧……”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战渊面不改色地看着对面冰寒的眸子,没有还手,任由他捏住自己的喉咙。
“战渊,你是觉得我不够狠,还是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而认命?”
“我从不认命。”
“是吗?失去左膀右臂,又害了自己最爱的人,这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