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碎块,肯定让人猜得抓狂。但起先已经有了线索的邓秋,先推断这可能是曾经出现在本丸后来却神秘失踪的第一振刀剑,再结合审神者之前锻刀的表现……
不管怎么说,有了推测,接下来就好办了。直接从系统那里调出小狐丸的资料,立即从破破烂烂的刀柄上证明了这些残骸可能来源于小狐丸。
不是专家的他从“尸体”上读不出什么,只能寄希望于当事人本人,但是:“碎成这幅样子,应该修不好了吧?”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尝试着把盒子放进隔壁的修复池中,等了一会儿,甚至尝试过加速符,果然还是毫无改变。
之前山姥切国广喝醉的时候,不仅吐露了作为初识刀的他不是第一振刀的事实,还告诉邓秋一个值得注意的情报,就是审神者一开始,灵力匮乏,很长一段时间只有两振刀,然后突然有一天,灵力大涨,审神者的工作也渐渐步入正轨。
这样看来山姥切也被审神者蒙在鼓里,可能一切的真相只有审神者和小狐丸知道了……解谜游戏就是要抽丝剥茧,线索中断,邓秋并不在意,他现在已经没有必要把观察报告做得更详尽,所以这种游戏慢慢来就行,就像是生活在这和平而无聊的本丸的一种调剂。
他关上盒子,将一切还原至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心里对真相隐隐有些猜测,或许只能等到最后才能证实……
把谜题随便一扔,他回到房间,属于他的那振药研藤四郎正坐在中央。他的状态不是很好,衣服破破烂烂,身上缠着绷带,有几处还渗出血来。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身上的伤痛,看到自己的主人,笑容扬起:“大将,欢迎回来。”他没有问邓秋的行踪,也没有惊异于他奇怪的穿着,只是看到他回来后大松了一口气。
邓秋早就猜想他会一个人去训练,但伤成这样还是挺意外的:“遍体鳞伤的,没问题吗?”
“别担心,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他很快转移话题,“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吗?”
邓秋没回答。他自己也在思考。没有了天数的积分加成,也就是说他在这里呆几天都没有关系。不过这个位面也太无聊了……好吧,本丸之谜还没解决。
药研藤四郎面上冷静,拳头却攥紧。
眼前斜倚在门边的人,虽然面带微笑,像一个很随和的、很耐心的倾听者,但他知道,他很难被打动。这就是从来不会被外物左右的,他一生想要追随的主人。
“我知道我现在不够强,还有一个方法,也许听上去很…但……”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沉淀着复杂情感的双眼看上去是深沉的绀紫色,一点不眨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低声吐露了最终手段。
邓秋听完,罕见的嘴角上扬了,不得不说药研的这个方案,让他对药研刮目相看了:“喔?这个Cao作很有趣啊,好,我会多留几天,期待你的表现。”
“大、大将?!”药研藤四郎惊讶地抬起头,一直以来的平静维持不住。
他听完他的计划,居然同意了……而且还会留下来!
他的心中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有惊奇,也有喜悦……他低下头,再抬起后,一双眼睛冷静极了,看向主人的目光又温暖的不可思议。他还是那个成熟稳重的药研,那个忠诚的部下:“我知道了,非常感谢大将给我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邓秋眨了眨眼,微笑道:“别太惊讶,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件事你放手去做吧,对了,需要我帮忙吗?”
药研藤四郎摇头拒绝了:“不,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大将出手了,我会尽快处理好的。请放心,接下来我不会再这么乱来了,毕竟要守护大将,我可不能先倒下。”
小事吗……
邓秋看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看一件无关物件。
他从来都是游离在这些世界外,格格不入的,对于其他位面的人与事物,都以一种冷漠的“上帝视角”看待。这是做这份工作的最佳心态。不过此刻,他对这把短刀有了很大的改观,终于认真考虑起他上次的请求。
……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邓秋的药研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审神者仍然是秋雨跟踪狂,本丸的短刀们还是非常忙碌。而在这种平静背后的汹涌暗chao,正在慢慢侵蚀这座本丸。
邓秋卸下了近侍的任务(在很多等候主人“临幸”的刀剑们的殷切控诉下),审神者也没有给他安排其他任务,于是他就成了闲人一个。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他并没有因为这段无事可做的时间而感到无所适从。现在心中的这种陌生情绪,大概就是“期待”吧,以及好奇……都是他曾经缺失的。
在等待属于他的药研回来的同时,他偶尔和以前第一部队成员闲聊,有时会被某个总是“哈哈哈”的老爷爷抓去喝茶,也常去厨房给自己开小灶,事后甜倒本丸一片。
这个位面真是轻松的过分。
他躺在屋顶上,出神地望着晴空想着。
有多久没有感到愉快这样的心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