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又叫做鬼差老人,南疆玩蛊的高手。他武功稀松平常,但蛊术里有诈死术,他只对这项炉火纯青,又习得易容。这些年连年收重金在初段诈死,为人排除初段里的对手。他做事有个规律,只挑无门无派又初来乍到的人下手。
李樾庭有钱有势,七巧无门无派,正是一桩肮脏买卖。
这两人在七巧初阵外围商量着派人诈死来使她失去资格,七巧却浑然不觉。
毕竟,她一赢比赛,就直奔筱安的赛场。
筱安叫她不出赛,但作为队友岂能不看。她到会场就打听起今天的出赛怎样,但是众人都说不出所以然来,只知道今天是三人队对二人,那二人居然还只有一人出场,七巧心里悔极了--筱安这不就是一打三吗?
打鲤跃决都是有功夫底子的,三打一不是闹着玩的,这结果她觉得不问更好,一问真是懊恼死了!
这时,筱安神不知鬼不觉绕到她背后,却提出一包麻团。“来来来,吃吃吃~”
“筱安,你比赛呢?”
“赢了啊。”
七巧一时语塞--团赛稍比个人赛慢一些,筱安的出场顺序她也知道。可是她比赛后就立刻来这边,场地又不远,按照这时间来算,如果筱安这样优哉游哉还能去买点心……
……那就是她上场,开始一瞬间赢了!
筱安看不出有什么武功,七巧也不怀疑她有这种本事,然而这种速度,还以一敌三,惊天地泣鬼神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中原果然卧虎藏龙。
这一天跌宕起伏的,初阵紧张,有惊无险,可是裁判老伯的那番话,真真让她的心跌落到了谷底--阅历到底是什么,怎么得,她一点也想不出来。然而筱安的“吃吃吃”,又把她的心定了一些。
说不定真的能打到岁寒段。
然而到了吃饭的地方,裁判老伯的那句话又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她心头。她知道,老伯说话很委婉,其实他那句话,意思根本就是--
“你打不到一段。”
事在事时,往往没有那么可怕,因为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事情本身上,可是一旦到了赛后,紧张与不安就因为放松,通通压下,杀人一记回马枪。
如展翅高飞,那种压力就是影子,紧紧跟着,追逐着她,被追逐的烦躁使得桌面上正散发热气的食物都没有那么吸引人。
筱安早就看出来她有心事了。
她跟七巧说:“张嘴。”
七巧看看她,没动作。
“张嘴。”筱安重复要求。
七巧就没有办法了,她慢腾腾地张开嘴,筱安却眼疾手快地夹了一筷子虾仁,扔到七巧嘴里。七巧没防,居然就这么让她得手了,吓得她一下子咽下去了。
“好吃不好吃?”
“咳咳……咽下去了!不知道什么味……这是什么,又滑……又……不像菜也不像rou的。”
“有什么烦事,吃完咱们再谈,说出来,咱们两个人想,说不定就很快有办法了呢,这芦笋虾仁、溏心莲藕、四季菜心,都快凉了。”
“那,那你先吃,我吃不下……”
七巧表示,自己从小就是这样,一有苦恼的事情,肚子就好像被堵着,吃不下东西,最苦的那次,竟然三天滴水未进也不觉得饿。
筱安翻了个白眼,然后偏过头:“哎呀~可是我一个人吃不香嘛,你陪我么陪我嘛就陪陪我嘛~”越到后来,声音越软,嗲嗲的,还又扭又眨眼的,看着就是撒娇了。
七巧想过,别人做这个动作、这么扭捏,她一定揍死那人,筱安这么做,她居然还觉得挺可爱,而且最重要的是--
“好吧。”
她居然还答应了。
她甫一答应,筱安瞬间两眼放光,好像是对猫咪说禁食令解了,兴奋地抄起筷子:“这个这个,滑嫩的虾仁,还有这个……这个”
七巧再次目睹了筱安吃着饭还能滔滔不绝的绝艺,不由敬佩。
虾鲜,笋美,藕甜,芯糯,江南的饭菜,都竟然有点甘甜,七巧期初吃不惯南方的甜口菜,而她毕竟也是女儿家,吃不惯,也是喜欢这样的口味。
祭完五脏庙,两个姑娘喝茶,吐气都带着胜利的喜悦与满足。
仿佛少年不知愁滋味。
下一秒,筱安正色问:“你有挂心的事,是什么?”
七巧将裁判老伯的话一五一十转述给她。筱安听着点点头,眼睛也一直注视着对方。
“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你描述,这位裁判果然很老道,也很一语中的,他说的不是庸人俗话,有参考价值。”
“所以我很在意……”
筱安叹了一口气:“嗯……其实我们两个要打,确实是有些艰难的。”她抿了一口茶“鲤跃决看似是公平竞赛,实则因为大门派的介入,已经水深了。”
“初段要上一段,还是挺容易的。比如说有的大门派,动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