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安嘴里念着荒唐啊荒唐,脚下生风,就赶到了城的另一边。
梧桐名为镇,其实已经跟城池规格看齐,时城分两部分,一边民居,一边商市,左贵右贱,昼时有衣食住行热闹,夜里,有夜里热闹的地。
当时花柳巷在全国虽大行其道,但在素有武林都的梧桐镇,花市却不甚繁华,只有一条街,其中也以临水阁为首。
店家虽小,林水阁却能招揽到天下许多名伶花魁来此地的锦鲤斗艳,花市不繁华、花门比武倒是个时兴的娱乐。只是这比赛毕竟是娱乐性质大,武功没有真章的,七巧上台,肯定会赢的。
坏就坏在她一定会赢!
当筱安冲到林水阁外的楼坊,红木搭成的舞台上,一女子身着胡服,毛皮的服饰、与中原截然不同的发饰,让人眼前一亮。然而这并不是她被众人仰望的理由:她立于台上,脚下踩着三个罗在一起的家丁,一手反剪一个、另一只脚还刚踩着一人脸。
以一敌多,却淡然自若,显然是惯于与人交手,那姿态飒爽,端得巾帼不让须眉。
“好帅呀~”筱安忍不住鼓掌,眼笑迷成一条缝。旁边的围观路人看她,不齿溢于言表:“她把李公子都给得罪了,现在风光有什么用,活的到明天吗!就算她活了,那也还不是生不如死?”
“李公子?”
“哎呦啊姑娘你是哪个山里出来的?”周围好事者见小安不知这地头强蛇,纷纷暗指她没见过世面,不懂这里的人情。
“我就是山里来的。”谁知小安一副的理直气壮,就挺起胸膛回怼。
“……”你怎不按套路,倔强说不是?
“怎么,山得罪你?我就下山来的啊,关你什么事。”对方被她怼得一时语塞,小安还趁胜追击。
“你这是有所不知--强龙不压地头蛇,锦鲤秀这么个场子,李樾庭出资不少,选得三甲就是要送他房里去玩个特别的,这姑娘倒是好,赢了比赛却不知规矩,她也不入李公子的帐,还把要押她的人都给打趴了!你说这叫什么事!”
“这不挺好?”
“这……这?”
“这李公子就欠打啊。”
这边台下的人看热闹,台上的也是剑拔弩张。那众人口中的李公子也是耀武扬威,指着台上的七巧叫骂,都是些十分下流的粗鄙话,七巧不解其意,只是知晓那并不是好词。
到最后一句:“不是出来卖你来比什么!”
“我初入此地,就有人问我来不来参与这的比武,既然我会武自然抱着一试的心!你才是来卖的!”
台下的听众这是懂了:“姑娘,你被人拐偏门了,他跟你说的是锦鲤,不是鲤跃决!”
“都是鲤,差个字而已啊?不一样吗?”
“那可是差远了!”
台下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这牵线的仲间人可真是过分,但也只敢小声议论。这里的人是知道的:有那么几个整天无所事事爱捞偏的人专对来镇中无依无靠的小姑娘下手,骗来了勾栏地行为不轨,外地的姑娘无力反抗,又逃不走,自此人生就毁了。可惜今天这些个人走了眼、不知深浅,显然坑骗来了个武功奇高、又涉世不深的女侠来,本来是想老虎吃白兔,可谁知撞了铁板了--原来白兔不是白兔,是一白虎!
李樾庭心中窝火,出言挑衅,他知这姑娘武功不俗,但他这些年来贱事做的多,自然要防人报复--他胸口就是护甲,最妙之处就是可吸一次对手内功,然后一招反击散尽内劲。虽然返招只有一次,那也足够了。
他心中盘算如何暗算七巧,嘴上也继续骂骂咧咧:“贱人,天下女子哪一个不是要被买被卖,哪一个不贱!要怪就怪你爹妈缺德,怎不将你生做男人,爷选了你是看得起你!不要不识抬举!”
台下的围观群众这下觉得过了,纷纷谴责:“太过分了,你不是你娘生的!”最后形成鼎沸之势,大伙齐齐给七巧助威呐喊。
“打他!打他!”
七巧就更怒了,她折断了仆役的手骨,眼露杀意,但越怒越沉,夜市灯火尽头,竟是一人独立雀台,一甩衣袂,气势逼人。她手上凝劲,似要近战。
李樾庭暗自得意。
他早看出来这丫头不用兵器,肯定徒手交战,那就只好近身打自己。
护甲一反招,她必重伤。
到时候,嘿嘿嘿!
谁知下一秒,她就不按套路出牌。那台本由数十块的大红木叠成,本不牢靠,有点武功底子的人就能做到打散。
她凝劲三分,握紧了的拳头,没有打姓李的,而是一掌向地,数十块的大红木,就被掌劲打散,一声巨响,地颤三分,围观的群众只觉不对,赶紧向后跑。
那些红木开始噼啪脆响,后应声而断,坍塌的红木像是熟透的西瓜被砍了那样被轰断。
七巧一跃而起!
她借力跃向半空,内功后劲卷起飓风,飞到半空的红木借巧劲全数砸向了李樾庭。
今晚得意了许久的李公子,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