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放出一道冲天响箭,命令西市市口的羽林军紧闭市口,这样朱柳就被困在西市中。
“多谢!”霍霄翻身上马,带领一队射声营骑,消失在浓墨似的长街尽头。
“陆离!”华Yin公主拉住陆离的腰带,一副凶蛮狠厉之态,“你要害死高毫,本公主要禀报陛下!”
“公主,末将已放了朱柳一次,仁至义尽。”陆离表现出罕见的强硬态度,“公主如今应当想的,是如何对陛下交代私动军械之事。”
少人注意的角落里,黄翾把锦袍丢到袁素头上:“穿上,少卖弄风sao,脱光了人家也瞧不上你。”
袁素取下头上锦袍,抱在怀里揉了揉,勾唇一笑:“那可不一定”
“贱人。”黄翾流里流气地骂,地痞本色毕露,“袁瑁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这个世道,不贱不成活。”袁素抖开锦袍套上身,丝毫不以为耻,顺便还向黄翾跑了个媚眼,黄翾口干舌燥,像条狗似地盯着袁素。
“死狗。”袁素笑骂,眼睛一瞟,发觉华兴在往这里好奇地张望,高声道:“光禄勋,我画了最新版的天地Yin阳大乐图,您有兴趣吗?全彩全景,绝对逼真。”
黄翾也发现了华兴,人模狗样道:“本官最近跟随陛下潜心修行,对这些不大感兴趣,袁公子可以去问问霍都尉,他口味似乎比较重。”
然后他用只有彼此听见的声音说:“把里面那些婊/子的脸画成你的,本官就有兴趣。”
“行啊。”袁素半点儿没被激怒,“记得来拿,我洗干净身子等大人。”
黄翾嗤笑,抓住袁素的脖子往前拖:“华兴,把这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的玩意儿丢进京畿都尉衙署的号子教育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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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霄沿着车辙追到西市中心的十字街,听到一声马嘶,华Yin公主的雕花香车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朱柳一伙人不见了,马车正往旗亭大门口迅速撞去,这辆马车显然失控了。
马车最终撞上旗亭,轰隆一声巨响,车厢和旗亭大门都被撞得粉碎。
霍霄策马过去,左右士兵拿火炬一照,驾车的两匹骏马脖子被撞断了,后tun上各自插着一柄匕首,汩汩往外渗血。
“这马车是障眼法,他们一定有别的逃生通道。”项冲勒马在霍霄身边停下。
“这群野老鼠,可真难捉——”霍霄攥紧张开的手掌,“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旗亭窗户打开,一个人从窗口跳出来,青灰布衫,瘦骨嶙峋,正是京兆尹丁延。
丁延灰头土脸,自衣襟中取出一卷地图给霍霄:“西市有三十七家商铺开有走私小门,都在地图上标记出来了。”
西市有四个大门,货物进出都要通过四门门口的官吏查验并缴纳商税,有些商人会私自在商铺后方开小门运货,借此逃税。
九市官吏收了商人的贿赂,对此往往视而不见,丁延在整顿九市时,对这种漏税手段重点彻查。
陆离把大门堵死了,朱柳要跑,最可能借助这些私开的小门。
“老丁,你办事我放心。”霍霄对丁延竖起大拇指,诚心诚意地赞美了一句,“干完这一票,明儿请你喝酒。”
这话给独孤粲听着觉得怪怪的,什么叫干完这一票?好像他们才是绑匪似的。
“多谢,本官不饮酒。”丁延态度冷淡,“霍都尉,旗亭修缮的费用当由京畿都尉府赔付。”
“马车又不是我的。”霍霄狡辩,他展开地图,上面零零散散标了三十七个红点。
霍霄一时有些犯难,就算是搜索范围缩小到这里,还是太大了,如果每家都去搜,人手会分散,也太费时。
如果他的猎鹰还活着就好了。
正在这时,他后脑勺一疼。
“谁丢我?”霍霄转过头,对面屋脊上蹲着个黑影子,霍霄一眼就认出那双贼溜溜的眼睛。
“哎呦,这不阿公吗?”霍霄策马到屋檐下,假模假样地说,“请问阿公,看见朱大侠了吗?”
他说完,瞟了独孤粲一眼,独孤粲正好奇地往屋脊上张望,似乎并不认识张小妹,看来这位驸并不知晓他爹背地里的身份。
张小妹用苍老的声音说:“他们换了板车,分成六股,往六个不同的方向去了。东、南、西、北、东南、西南。”
霍霄顺着张小妹的话,迅速锁定六个商铺,他把手下人分成六股,往六个方向追。
霍霄自己选的是北方,长平城北的玄武门守城校尉是高毫的姐夫,从那里突围最容易。
张小妹也跟着霍霄的马,跃过一座座屋脊,竟然不比马跑得慢。
霍霄的队伍里只有项冲,他打马疾行,问唯一的属下:“你怎么找到他的?”
项冲微微侧过脸,耳上金环颤出无双艳色:“楚无咎在京城没有据点,一定会把他藏在老朋友那里。”
行到一片瓦房前,这里的小巷子很窄,两人只好下马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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