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措很努力的想把老师讲的内容记进脑子里,但是越努力越不集中,已经第三次了,于老师点名魏天,还让他滚出去睡。
他有偷偷回头看一眼,魏天一直圈着手趴在桌子上,很累的样子,被点名了也只是把头靠在窗台,眼也睁不开。
昨天回去的应该挺早的,不至于这么累吧,还是因为...在生气?
林措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很好笑,坐的笔直一眨不眨的盯着黑板,但眉毛拧成了麻花,眼睛一会睁大,一会又失落的垂下。
下课之后胡锡康就去了魏天那,他座位那里围着不少人,但隔的远听不清,偶尔几句高声也是在说“别冲动,再想想”什么的。
林措越想越觉得跟自己有关,害怕魏天一个脑抽又抢自己助听器,在魏天从座位上起身出去的时候也跟了过去。
昨晚队员都走了,魏天却一直留在余晓光病房,尽管病人自己都说了不需要陪护,两三天就可以出院并且也没严重到上不了厕所的程度,魏天还是不走,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拿着一个一次性纸杯捏来捏去。
“老大,你别折磨我了,你明天不上课啦啊!我都说了我没事,你不用这样,快回去吧!”
已经12点多了,魏天还在那儿捏来捏去,软软卷卷的头发垂下来挡在眼皮上,看起来有点落寞。
“你睡你的。”
“.....”
余晓光认命的用被子蒙住头,骂了句**就不再管他。
魏天觉得自己很失败,无论是亲情友情,都失败。
生母继父视他为顽劣跋扈不通人情的累赘,队友说他是蛮横专制自私自利的烂人,连那个小聋子也用看讨厌鬼一样的眼神看自己,避之不及的不肯坐一辆车同行。
窗外有风,吹的树叶簌簌直响,连点狗叫也没有的夜里,魏天突然觉得,
他们说的对。
“晓光,对不起啊。”
被子的人动了一下,并没有露出头。
“你知道我一直是个烂人,自私,霸道。经常分不清对错,但我知道,这次我做错了。你放心,这笔账我记下了,你好好休息,走了。”
门关上,被子里的余晓光捂着嘴哭出声。
魏天看着挡在他面前的林措,毛绒绒的脑袋低着,露出后脖颈一小块突起的骨头。回想刚才他对自己说的话,有点发笑,最近怎么了,都在说这句话。
“对不起什么?”
林措看面前的人,他眼底有明显的青灰,目光也直白纯粹,突然有点不忍心,想好好解释。
“因为是班长过生日啊,不能让寿星不开心,我要是跟你们走了,多多不开心就不好了,是吧。”
说完还讨好的笑了笑。
哦,想起来了,原来是那天拼车的事。
傻子,谁有在在乎你坐谁的车。
多多?这么快就不是班长了?
魏天哼笑了下,
“我也不开心啊”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从走廊走过,魏天的声音被淹没,林措没听清用手按助听器,往前走了一步,
“啊?”
突然拉进的距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询问微微张开的嘴,以及仔仔细细盯着魏天嘴巴的神情,令气氛突然变得微妙。
魏天没来由的不自在,看着眼前无知无绝还在等他再说一遍的人,觉得有点恼,没说话臭着脸快步走了。
林措一脸懵,我又哪里得罪他啦?
....
“你想好了?”胡锡康还是想劝,虽然他知道是徒劳,魏天倔起来真的是软硬不吃。
魏天嗯了一声。
胡锡康有点不耐的翻白眼,
“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明摆着就是激你啊,你要去就正中下怀!”
“他们打了晓光”
“...”
“所以呢?”
“这已经不是比赛不比赛的事了,他们动了人,应该知道后果。”
胡锡康捶胸顿足“他们什么路子你清楚的很,尤其是曹瑞,跟很多混混都有来往,我怕你吃大亏。”
他推了一下魏天的肩膀,“而且还有几个月你们就要代表二中参加市里的秋季联赛,等你们比完秋后算账不行吗?”
魏天紧着下巴,回过身继续走。
“你别管了,学你的习吧。”
“你!”
胡锡康气结,知道自己也是白说,便不在硬劝。
“对了,今天林措还问我你怎么了,你们最近关系不错啊,还以为助听器的事你们要冷很久呢。”
魏天冷硬的脸终于有了些柔和的表情,突然想起什么,“你有林措微信吗?”
老北湖篮球赛废弃很久了,四周有一些拆迁堆积的废墟,紧临一面黑漆漆的大湖,白天还好,晚上就人迹罕至了。
一行人到老北湖时间刚到七点,对方没来,其余人就开始练球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