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了大雪，层层素染，从庭院铺落，一直漫延到天边，整个世界都被裹进了雪团子里。
宋璟瑜向来怕冷，但瞧着外头那白皑皑的雪，心里怪痒的。
“陛下。”宋璟瑜跪在门口，等男人弯腰将他抱起，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攀在对方肩上眼巴巴地偷瞄着快速闭合的殿门后的雪景。
屈起食指在掌心抠了抠，忍不住小声问：“陛下，外面雪停了吗？”
李清成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地说：“用膳。”
年关将至，朝内的事情愈发多了起来，冬天天亮的晚，黑的早，李清成不再要求宋璟瑜同他一道起身，只让他睡到朝食之前，同他一起用膳便可。
锁春宫的地龙一向烧得足，李清成每日都雷打不动地回宫用膳，看着宋璟瑜将药膳吃干净，亲亲对方的额头，再匆匆回去处理未完的政事。
不过，现在宋璟瑜膳后可以吃一小份莲子羹。
今日李清成没有走，同宋璟瑜一起喝着羹汤，莲米是夏天摘下，风干后储存下来，等到秋冬再取出。
雪似乎是停了，风声不在尖锐猛烈，反而有些许阳光照在窗纸上。宋璟瑜小口喝着羹汤，眼神偷偷瞟着那寸光，一边又止不住打量李清成的脸色，猫儿一样的眼睛四处乱晃，连汤喝完了都不自知。
李清成淡然地看在眼里，自若地喝完最后一口，放下碗问：“在想什么？”
“啊？”宋璟瑜也习惯性地放碗，窘迫地发现居然早就喝完了，低下头诺诺道：“没，没什么......”
即使不说，李清成其实也猜了个大概，只是小皇后似乎还是没有学会坦诚，淡然的眼眸轻轻瞥过他，径自起身去了内屋，“过来。”
宋璟瑜被那眼神看得发毛，虽然皇帝一向是这副不冷不淡的表情，不过多年的相处还是让他读懂了些对方冷漠外表下掩藏的心情。
比如说现在，皇帝似乎有些不高兴？
讪讪地跟进了内屋，李清成坐在床榻上，宋璟瑜便乖巧地跪在他脚边，下巴搁在他腿上，任皇帝把玩着秀发。
“到底什么事？”
宋璟瑜又是一个激灵，这问话太过熟悉，内心一下纠结起来，说还是不说呢？
不说李清成肯定会罚他，最后还是得说。
说了的话，李清成会让他去堆雪人吗？
“臣，唔，臣，臣想去.....堆雪人......”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一个字刚咽下脸就涨得通红。
“好。”
“啊？”宋璟瑜茫然地抬起脑袋，怀疑自己出了幻听，李清成亲自给人穿鞋时都没回过神。
瞧见小皇后呆呆的模样李清成眼底有了丝笑意，抱着人往外走。宋璟瑜则懵懵的抓着面前的衣襟，两只眼睛眨了眨：“您，真的让臣，去堆雪人？”
李清成垂首吻上他的额头：“是啊，小懒猫都快馋出口水了。”
于是小懒猫喜滋滋地圈住了皇帝的脖颈。
庭院似乎没有被打扫过，厚厚的积雪与日光交相辉映，晶莹的光芒将万物都染得剔透。宋璟瑜被李清成套上了狐裘大衣，小小的裹成了一团，白色的小团子被放下后瞬间融进了雪景。
李清成心下微颤，莫名有些酸涩，跟在团子身后重新将人拥进怀里才好受些，又看到小皇后被冻得有些泛红的脸，皱眉道：“跑慢些，当心摔着。”
“陛下，”宋璟瑜去牵他的手，“臣想堆两个大雪人。”
“好。”李清成顺势握住小皇后的手，牵着人选了块平坦位置，“就在这吧。”
接着立刻有宫人送上小铲子，宋璟瑜却摆摆手，也不怕冷，直接挖了一大块雪堆了个球。
李清成只好吩咐宫人们备好热水与手炉，也蹲下身帮他推着雪球。
“陛下，您的雪球太小啦。”宋璟瑜老神在在的将自己堆的球挪到李清成的旁边，“您把这个球放上面吧。”
李清成依言放上去，宋璟瑜又添了些雪，叉着腰起身打量了一会，满意地拍拍手，从发间摸出一个簪子，继续俯身有模有样地雕刻起来。
这会儿李清成倒是闲了下来，不忍心打扰小皇后的认真投入，索性帮他堆起第二个雪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和宋璟瑜的对比，第二个雪人堆的很快，上下比例也很对，再回头去看宋璟瑜，那人竟然直接跪在了雪上雕刻。
李清成连忙将他拉起，不悦地拍掉膝上的雪，发现那处已经shi透，声音沉了下来：“回去换身衣服。”
突然被打断的人儿也有些不高兴，但李清成的脸色太过不虞，说出的命令也不允许他反抗，被带去换衣服的路上都扁着嘴，就差在脸上也写上“我不高兴”。
这副别扭样子逗笑了皇帝，面色稍霁，缓着声音说：“好了，等会冻出风寒来有你受的，不许再跪在雪上了。”
宋璟瑜拽着李清成衣角，哼哼唧唧的提条件：“陛下，那样刻起来方便些，臣腰酸。”
最后李清成让人在雪上垫了厚厚的软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