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鸩走进卧室,门口的衣架上,看见了傅予忘拿走的夹克外套,床边的靠椅上,甩着傅予的裤子。
顾鸩:“……”
顾鸩取下夹克,从衣服里掉出来了一包烟,一个枪黑色的打火机,打火机的正反两面都刻有海妖的浮雕。
他将打火机和烟都扔在柜子里,然后取了椅子上的裤子,扔进了全自动洗衣机里。
…………
刚上车的时候,傅予关掉了车内的音乐。
然后,周围变得很安静,气氛也很沉闷,陈列一路上都没有打扰他,傅予也没有主动想要说什么。
不知又过了多久,可能是二十多分钟,也可能是半个小时,离家不远的时候,傅予摸了摸自己身上,才记起自己穿的是别人的衣服,口袋里除了手机钱包,什么都没有。
“有烟吗?”傅予打破车内宁静的气氛,扭头问道。
陈列道:“有,在我衣服包里,你自己取。打火机也在里面。”
傅予问:“你要吗?”
陈列道:“不用。”
傅予自顾自的取出一根,明灭的火光爬上烟丝,傅予没有抽过国内的烟,劲儿比他常抽的那个牌子大,第一口下去,被烟呛得咳嗽。
陈列笑了笑,“以前没抽过国内的烟吧?”下巴抬了抬,“手套箱里有矿泉水。”
傅予眯着眼道:“没事,多抽几回就习惯了。”抬手又抽了一口,指间的香烟时明时灭,烟雾逃出窗外,被风带的越来越远。
傅予突然不疾不徐的道:“以前,抽过的,你忘了?”开始帮着陈列回忆了起来,“当初,好像是我们两个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你偷了你爸的中华到学校。”
陈列插话:“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接着傅予的话道:“我还拿了他的打火机,然后,你,我,还有班上的其他几个小子,放学躲到学校背后抽烟,你一口,我一口的,差点没把劳资肺咳出来,感觉吐的口水都是黑的,当时还觉得,我爸天天在家吞云吐雾的享受模样,全TM是装出来的。”
傅予继续接着他的话道:“那时候咱们一支烟,传了七八个人吧?我还记得,最后那个在门口把风的大个儿,他还没轮上,班主任就拿着棍子来了。”
陈列笑道:“可不是!那天我爸一下班,还没到家,就半道上改道来了学校,咱们全被叫了家长,大个儿最惨,没抽上,他爸也被叫来了,哈哈哈。”
傅予脸上也跟着有了笑意,沉闷的空间里,空气仿佛终于重新开始流动了起来。
车前,交通灯转成红色,陈列踩了刹车,男女老少在晚霞下,从斑马线上走过,从车前路过。
陈列道:“你不知道,我那天回去,刚到家,就被我爸给揍了一顿。”
傅予将烟头捻灭,丢在了车内的烟灰缸里,“说的好像我回家没挨揍似的?”
语毕,两人相视一笑。
交通灯转成黄色闪了闪变成了绿色。
过往行车又开始流动了起来。
陈列踩了刹车,窗外的风窜了进来。
……
到家之后,傅予收到了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信息内容是关于他即将就读的学校。
两个人回来的路上,路过夜市,买了串儿和粥,回来的时候有些凉了,陈列放在微波炉里热了热,才端到茶几上。
别看两人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吃起来也没那么多瞎讲究。
陈列拿着串儿在傅予眼前晃了晃,道:“吃饭了。国外没这串儿吧!”见傅予拿着手机不放,伸长脑袋,瞟了一眼,“看什么呢?”
傅予回:“学校。”补充道:“我的。”
陈列反应过来道:“你哥找到了吗?不能啊?”
傅予嗯了声。
“没对你怎么样吧?”像是明白了什么,大胆猜测,“不会顾哥带你去他家,就是因为这个吧?”
傅予又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我的天,这么说你哥虽然不在国内,但是顾哥成了你的保姆?”想着保姆这词用在顾鸩身上,有些不恰当,还有点违和,换了个词道:“不对,是顾哥现在成了你的监护人,是这个意思吗?”
傅予不在意道:“差不多。”
“你也太惨了?作为兄弟,我真的发自内心的同情你。”说着做了出一副你一定要坚强活下去的模样。
“去你的吧!”傅予笑骂一声,收了手机。
陈列坐在一旁,拿起串儿吃了两口,“等下,少了点东西,说着跑到冰箱跟前,取了两瓶拉罐啤酒。”一瓶递给傅予,“给。”嘱咐道:“你昨天喝了那么多,先把粥喝了,再喝酒。”
傅予浅淡的笑了笑,“没事。”扯开拉环,喝了口。
陈列惬意的眯了眯眼,问道:“学校是海城的嘛?那个啊?”
傅予嗯了声道:“海大。”
“海大啊!”陈列失落的叹气。
傅予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