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手机震动不停,顾鸩退出直播间,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舒朗的心情瞬间消失,面色也冰冷了起来。
刚接通,对面就传来殷切讨好的声音,“阿鸩啊,我是你四叔。”
顾鸩一脸嘲讽,他自然知道来电人是谁,“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究竟什么事?”
对面人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很久没和二哥联系了,想着给你打个电话。”
这个二哥指的是顾鸩的亲爹,顾锡坤。
虽然都姓顾,不过这个二哥和电话里的四弟,可隔着好几代的生分。
顾父是个念旧的人,早些年,顾鸩还没有接手顾氏的时候,对这些跗骨之蛆的陌生人亲戚,一直都有所照顾。
从小,顾鸩就对这些顺杆子往上爬的亲戚十分痛恨,自从顾父将公司全权交于顾鸩打理后,这种照顾也就愈见稀少,几乎不存在了。
这些人享受惯了不劳而获,没有了顾氏给他们的便利,自然百般不适,早先在他这碰完钉子,三天两头给二老打电话诉苦抱怨,更有甚者直接不厌其烦的往顾宅跑。
一回两回,顾父还和顾鸩说道,招呼着帮上一帮,时间长了也就烦了,近两年索性懒得管了。
顾鸩心里冷笑,面上依旧冷淡,“您要是挂念我爸,直接找我爸就是了,不用这么劳神费力的找我,要是没事,就挂了。”
对面急呼,“哎,阿鸩你先别挂,四叔知道你是大忙人,有事的,有事的。”
“哦,有事?继续。”
对面的人突然有些局促,“啊,是这样,慈谦那边有块地皮,那块地皮依山傍水,适合开发成度假村,你也知道,你弟弟手里有个公司也是做地产的。”
弟弟?顾鸩记得他有个儿子,不过不是经商的材料,一个小地产公司做了好几年,也没见什么起色。
顾鸩心下了然,“说重点。”
顾四叔道:“过几天慈谦的那块地要招标,我听说顾氏也想要那块地,顾氏家大业大,你能不能看在咱们亲戚的份儿上,把那块地让给四叔。”
慈谦那块地招标的事,他是知道的。
是不错。
不过招标还没开始,就急着来让他拱手送人。
这是想得太美,还是恬不知耻?
“让给你?”顾鸩一脸玩味,从皮椅上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跟前,窗外的高楼大厦一栋连着一栋,眺望至天边,心生几分无趣,“四叔,先不论有多少家盯着慈谦那块地,就算我如您所愿,不和您争,但是就你儿子手里的那个小地产公司,哪来的自信能吃的下这块地?”
对面闻言也没生气,苦着脸连忙道:“四叔明白,可你弟弟的公司一直没什么起色,四叔就这一个儿子,下半辈子还指望他给我养老送终,四叔也知道他那公司小,吃不下这么一大块肥rou,可是你们顾氏不一样,他是你弟弟,你就不能帮一把吗?”
顾鸩眼底冰寒,冷笑出声,“帮你?你倒是说说我凭什么帮你?就因为你是我四叔?”
“你可别忘了,你这个四叔我能从姓顾的里找出十个八个,顾家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没多少血缘情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顾鸩言语好不念及情分,对面闻言,气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岂有此理!顾鸩,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长辈?你这些年求我爸妈给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又从我们家讨要了对少好处?每次你能舔着老脸来张口伸手,就别在我跟前羞辱长辈这个词。”
“顾鸩,你欺人太甚!”
“既然你这么说,看来以前我都态度并没让你们理解明白,那今天就和你说个清清楚楚。”
电话的另一端闻言一阵沉默,顾鸩自顾自道:“我们家不是难民所,也不是救济院,出不了菩萨。以后无论你们家,还是其他那几家,别想再从我手上拿走一分好处,你们自己都有儿女,出了事儿,找他们别找我,还有,我从小就是独生子女,没弟弟妹妹。”
“另外,往后,我不希望再接到任何一通关于你们这些人的电话,你们是闲人,可我忙,如果哪天再来添乱,那我也让你们享受享受做大忙人的滋味。”说完,不等对面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顾宅。
顾父收了手机,将另一只手里的竹篮往自己老婆跟前凑了凑。
顾母身体微躬,一手拿着剪刀,挑拣了朵半开半掩玫瑰,从枝头剪下,然后放进了竹篮里,头也不抬的问道:“谁打来的。”
顾父如实回答,“老四。”
“一大早给你打电话,又是求你办什么事?”顾母往前走了两步,捏住花jing,又剪下一朵。
“为了慈谦的一块地,早上在阿鸩哪儿碰了钉子。”
顾母回头瞧了顾父一眼,示意他走近点,把花放进篮子里,这才道:“慈谦的那块地,我可也听说过,不过就他们,那也太痴心妄想了,你打算怎么办。”
顾父沉yin片刻,“夫人你觉得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