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校内,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让人没来得及看清座上那人的脸,便连人带车消失在视野中。
不一会儿,车在一栋阁楼前落下一道漂亮的弧线,随后停下。
“俞!你飙车又不戴头盔!”俞七还没来得及下车,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俞七顺声音望了上去,一个中年女人站在二楼的阳台处瞪着他。
“凯莎,晚上好呀。你瞧我这记性,又忘了!下次一定。”
凯莎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这车又从哪儿掳来的?记得还回去。”
俞七乖巧地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进了阁楼。
里屋的装饰极具复古感,以茶色为主色调。屋内四处飘着古树滇红的茶香味,沁人心脾。
“凯莎,大胡子呢?”
凯莎虽已步入中年,脸却依旧俏丽,看得出是一位贵太太。
“在书房里,你可别又惹他生气!”凯莎护夫心切,上次林蔚可就差点被眼前的小兔崽子气吐血。
俞七笑了笑,大步走向书房,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里边传来男人浑厚的声音:“进来。”俞七深吸一口气,才推开门,进去后又轻轻关上。
“就知道你肯定来。”男人头发已经微微泛白,留着并不长的胡子,岁月留下的痕迹在他脸上尽显开来。
俞七笑着,试图掩饰心中的怒气。
“大胡子,我今年多少岁了?”很无头无脑的一句话。
林蔚看着他,嘴唇轻启:“二十一了。”
“你也知道我二十一了?十五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回去一趟?”
林蔚沉默着。
“就一趟……也是行的啊!”俞七的声音低低的,“林叔,这所军校,囚禁了我十余年!”
俞七的眼角泛红,逼近了几步。
谁也体会不到,他有多想回故乡看看。
当年男人强硬地抱走一个六岁小孩的场景在他脑中回旋,小孩的母亲几乎哭晕在父亲的怀中,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孩被带走。
他记得,那个孩子几度痛哭着哀求男人放他回家,可男人的表情却冷漠非常,将小孩带到了一个陌生而可怖的环境下,开始了残酷的训练。
在帝国军校的十余年,暗无天日。
他想回到故乡去看看父母的墓碑,却两次三番被眼前的男人阻碍,军校森严,他逃跑过许多次,可哪里跑得掉?
屋里一时间静默无声,俞七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
“看到了你能怎么样?我们连你父母的遗体都找不到!墓碑下空无一物!”男人苍老的脸庞带着不甘,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们总是这样,万一他们没死呢?或许是敌人做了手脚,使他们的生命信号被干扰了呢!”
“那你只有变强,变得更加强大!”
俞七别开了头。
“当初,你父母的生命信号是一起消失的。如果你坚信他们活着,那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把他们带回故乡。”
可谁都知道他们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小。
俞七走出阁楼的时候,晚风吹得他浑身发冷。他自顾自地跨上摩托车,身后凯莎的呼喊声也似乎听不见了。
飞驰而去的时候,他双耳能听见的,只剩下了呼啸的风声。
翌日,太阳还未从地平线升起,起早的钟声已经敲响。
作为副考官的胖子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就到了校场,四处望了望,空无一人。
胖子看了看黑黝黝的天空,咆哮道:“哥!你有病吧,才四点你敲个屁钟!”
“起床了!最慢到的晨跑加十圈!”
胖子被喇叭声吓了一跳,抬头看向身后训练楼二楼的阳台处,俞七正拿着大喇叭朝着宿舍楼喊话。
“都他妈给老子快点,磨磨蹭蹭的还是不是男人?快快快。”
只见俞七顶着俩酷似熊猫的黑眼圈,一身“煞气”地倚着栏杆,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
胖子此刻很想收回刚刚骂他的话,手指抖了抖,叹息想道:看来等会儿要挨揍了。
不一会儿,校场上传来了脚步声,远处一个身影逼近。
俞七打了个哈欠,双手懒洋洋地放在栏杆上,道:“真慢。”
定睛一看,来人是尹时一。
“不错嘛小伙子,看来昨天的十五圈也不咋累。”俞七笑了笑。
“谢谢考官。”尹时一不冷不淡道。
两分钟后,人都到齐了。
“行了,刚刚最后一个到的,出列。”俞七一脚踩上栏杆,一手攀住栏杆下沿,用力一翻,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稳稳落地。
“还有,那个谁,第一个到的尹时一也出列,俩人绕校场十圈,其余人五圈。”
俞七恶性一笑。
“凭什么?”尹时一道。
“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