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气氛怪异。郑明琅好奇得来回张望着。二人也定在原地,脑子飞快得转着,怎么解决了这撞到一起的尴尬戏?
人群后一声轻咳,穿四爪金龙蟒袍的秀美硕长的二十七皇子礼王走进大殿,身后跟着几位皇亲。他向中年男人笑道:“小镜王,是你。你也是来为神州水患捐款吗?很好,神州还是要靠你们这些乡里乡亲才能过关。”
他一出场如春风吹散乌云,黑夜顿时敞亮。人们都松了口气。
他又转身向右副都御史笑道:“张兄,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以前神州的大户,后来搬迁到南海广济的小镜王李芙。他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笑声。小镜王是名声很响,但都是臭名恶名吧。礼王就是爱见人揭短。
张监察御史眼神凉凉得打量着镜王,未开口。他怕他一开口就会发出滔天怒焰烧毁那个贱男。
小镜王的脸皮抽搐着,似哭似笑:“呃,久仰了。”
你能久仰个什么劲啊。张御史粲然一笑,如百花盛开。人们心神一荡,小镜王的嘴唇却失色了。
礼王冠冕堂皇地为募捐会打圆场:“募捐是为了神州百姓,也不能杀富济贫啊。纯属自愿。李大人也体谅一下神州和郑大人,若有一丝办法他们也不会请你们捐款的……”
小镜王立刻顺杆往上爬:“可是生意难做。南方之地太多海盗、倭寇、蛮夷难教,真的没有多余银子。”
郑空岭并不打算放过他:“双城一海富可敌国,镜王怎么会没钱?难道李大人是心怀旧恨,不肯掏钱救助我们这些乡里乡亲?”“就是,小镜王是不是还记恨着郑大人?”“……我看是记恨着朝廷吧。”一圈人Yin阳怪气得附合着。
吓得镜王直诅咒发誓:“小民绝不敢记恨朝廷。我确实是没钱了,港口外都是西洋海盗,我的金矿最近也倒塌了,还欠着朝廷增税。再没有一两银子了……”
人群围攻着他,有脾气暴燥的郑氏子弟已经撸胳膊挽袖子的要动手。郑空岭脸皮抽搐着就要翻脸。
浩月紧闭着嘴唇。这不是他说话的场合。
镜王被逼得险些上吊。也不敢退后。退一步增税又来了,狼狈至极地叫:“小民说得都是实话啊。若是说谎就天打五雷轰!不信你们问问张大人……”
哗,一圈人猛得回头看向了副都御史。浩月惊诧得险些笑出了声。
这胆大包天的混帐。一转眼就拉他下水了。他倒是长了一双乘风就势的好眼、好胆!
美貌的都察院副都御史哈哈哈地大笑了。扫视着一圈目瞪口呆的官员和商人们:“镜王说的是。我刚从南海回来,铜山倒塌了,出金量锐减。海盗也很猖獗,一座富城变成了乱邦。小镜王……没钱了。”
哦。人们都恍悟。他在为小镜王背书。京城特使开了口,郑家便不能不识抬举,郑空岭转脸笑道:“既然如此,就消减些捐款数字。镜王受累了。”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气氛和睦多了。小镜王的认捐数从一百五十万两减到五十万两,镜王大喜着同意了。这场逼捐会也在京城特使和礼王等人的意外来临下结束了。人们商定,每位富户捐出钱,由神州郑家负责买粮买药分派救灾。也算是功德圆满的一天。
上百位富户大出血后,逃难似得逃出了正愉园大厅。小镜王也汗津津得随着人流步出了花厅。
浩月与周围的官员、藩王们寒暄着。
礼王笑道:“张兄,我们一起去尝尝郑家新来的御厨做的锦绣满园……”
张御史笑脸一收:“我还有事,告辞。”
他转身抛掉了礼王众人,奔向长廊。人们愕然。
张御史疾步抄近路来到了长廊路口。前面慌慌张张得走来了一个穿锦袍的体面男人。他不断擦着额头的汗,挽着个小书童匆忙走着。恨不得胁生双翅飞离这个龙潭虎xue。他一抬眼,便瞧见了京城御史正正的堵住了他的路。
小镜王的脸色灰白,忙低头走向长廊右边。监察御史也横着往右走了两步,又堵住了他的路。镜王的黑眼珠露出慌乱。要哭了。他瞥了一眼跟过来的礼王郑明琅等人颤声说:“张大人,小民不小心挡住了你的路,实在该死。您先请过。”
一圈人也愣了。张御史这是要立刻翻脸打击报复镜王吗?
监察御史绽开了笑颜。转眼又变脸,Yin沉下来的脸如妖魔般得狰狞恐怖。他一把攥住了小镜王的脖领子抓到身前:“李大人,你好大的胆子。敢用我去推掉为灾民的捐款,你用我用得很顺手嘛。”
礼王、郑明琅等人目瞪口呆,从没见过傲慢美艳的御史这种恶鬼嘴脸。张御史又猛得一推小镜王。男人后退着撞到了柱子。他逼上前用手肘卡住他的脖领子,Yin阳怪气的道:“李大人,我一句话就替你省了一百万两银子,你该怎么谢我?”
小镜王被扼得喘不上气,拼命摇头。
张御史又骤然放了手。他把手在他的胸前擦了擦,撸平了他胸前锦衣。语调变得暧昧无比:“你今晚儿来我的屋里,我要好好得跟你说说规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