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仆从端着鲜果和冰桶过来时,小公子正依靠在榻上享受着旁边侍女的扇风。
各类的当季鲜果一一摆开,还有各种花式点心小吃,夏小公子拈了颗葡萄丢进嘴里,看着管家辜兴问道:“辜总管,府里是不是有很多老鼠啊?”
“啊?”辜兴有些意外。
小公子紧接着道:“这几天晚上我总是听到屋顶有声音,有一次还是我在洗澡的时候。你们王府里的老鼠胆子也太大了吧!别哪一天我睡着后被一群老鼠抬走了!”
辜兴额上冒出一些汗,赔笑着说了几句话后,回头立马把这件事禀告给了镇云王。
彼时,王爷正在书房作画,听了辜兴的话后,他放下笔,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哦?王府里何时有了老鼠扰人?”
辜兴抬起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着实有些委屈无奈了,“王爷,这……我们府里从来就没闹过鼠患啊……”管家百思不得其解,夏公子说的老鼠是从哪跑来的,而且那老鼠别的地方不去,就只去sao扰夏小公子。他管理镇云王府多年,从来就没出现过这种问题。要是情况属实,他这个王府总管的位置可就悬了……
辜兴站了半天,也没等来王爷的怒火,心绪稍平。他估摸着王爷并没有追究他责任的意思,便试探性道:“要不,属下先为夏小公子换个居所?等属下安排人将沉星楼的鼠患解决,再迎公子回楼?”
镇云王依旧在执笔作画。听了辜兴的提议后,他沉yin了片刻,然后,镇云王吩咐道:“先让夏公子搬去听风阁吧,鼠患方面辜兴你再着手解决。”
听了王爷的安排后,管家辜兴一惊,心里有些难以置信。
听风阁向来是王爷暑日独自居住纳凉的所在,王府里就连世子也未曾住过,这一次竟然让夏小公子搬了过去,这……
“要是让王府里的老鼠惊扰到了夏公子,本王可就颜面无存了。我镇云王府不可怠慢了夏尚书之子。”
听了这句话,辜兴才了然。
原来如此,王爷是看在夏尚书的面子上才会如此看重夏小公子啊。这也合情合理,谁让夏家是当朝圣上最为倚重的朝臣,夏家长女又刚刚封了贵妃呢!
难怪王爷之前让他专门为夏公子安排每日鲜果小食,又舍得让公子搬去听风阁居住。自以为了解了主上的意思后,辜兴退下去办事不提。
镇云王走回书桌,又是几笔题完字后才含笑吹了吹画上的墨迹。上好的宣州贡纸上,一年少公子半倚在浴桶边沿,长发如瀑,沿着背腰的线条蜿蜒至水里,点点艳红花瓣荡漾,却比不上公子唇边朱色。再看画上人之容貌,赫然与夏小公子无二!
原来,自那夜无意间窥得夏家小公子沐浴之景后,镇云王便多了一项扮演梁上君子的兴趣。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之后,这镇云王就是被当作扰人的老鼠竟也安之若素了。
这事要是让旁人知晓必定会瞠目结舌。谁能相信以镇云王的身份,他竟然能干出这样无耻的事呢?起先在听风阁中用“千里眼”窥探倒还能用观景来掩饰,现在,王爷亲身攀梁,躲在暗处偷看夏小公子洗澡,这不是浪荡无耻的老色胚又是什么?
而且,镇云王看了还不算,还要亲手将那公子出浴之景描摹下来。这手曾被坊间称赞的书画绝艺现在用来做这种事,要是先任太傅再生知晓,怕是会拿拐杖敲破镇云王这个不肖弟子的脑壳!
因这鼠患的源头乃是王府最大的主人,管家辜兴就是再有能耐,这次也注定办不成什么事了。这头暂且不提,再看夏小公子那头。
原本,夏小公子还恼烦镇云王府的老鼠,但在搬到听风阁后,夏小公子只是看了一眼阁中环境便再也不在意之前鼠患带来的不快。
只看这听风阁,原是镇云王府里最为巧思Jing雕的一处休憩之所。阁临玉波湖,湖边绕柳,湖中植荷,荷下藏鲤。初夏搬到此阁中住,凉风通透,伴有荷香月色蛙鸣,到暑中,饮冰镇莲子消燥热烦闷,及至晚秋,还能听雨打残叶,声声入梦。
搬到听风阁的第一晚,小公子宿在窗边榻上,伴着荷香蛙鸣安然入睡。到了后半夜,许是做了个梦,小公子翻了个身,无意间扯散了腰带。青丝薄纱掩映间,玉白的少年rou体无端撞入眼底,撩起了最暗的火最沉的欲。
镇云王原只是趁着夜色来看一眼公子,却不料这一眼便将他钉在了榻边,呼吸沉促。
这听风阁向来是镇云王独享之所,故阁中的机关布置也只有镇云王一人知晓。王府中的其他人,不管是世子还是管家,都不知道这听风阁底下有一暗道直通王爷所居的主屋。
而且,阁楼中的布置也多有机巧。譬如主卧的一面铜镜,看似只能梳妆实际却是双面镜,后方之人能通过这面铜镜窥得主卧人的行止起卧。
除开听风阁中的布置之外,阁里服侍夏小公子的人镇云王也换了一波。像今夜燃的熏香,便是服侍之人在王爷的指示下特别调制的。此香助眠,能让人一夜安睡到天光,但同时也就意味着闻香入睡的人不会轻易醒来。
所以,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