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宵岚接旨——”
“楚隐霞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尔白宵岚,乃左丞相白武之子,英资俊爽,目光如电,为震慑蛮夷小国立下汗马功劳,兹以覃恩,加赠尔为左丞相,承余父之衣钵。”
“尔楚隐霞,乃右丞相楚文之子,风度翩翩,博闻强识,谦良忍让,实乃文人之表率,兹以覃恩,加赠尔为右丞相,继尔父之余志。”
“钦此——”
“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宵岚和楚隐霞一撩外袍,跪地谢恩,起身后接过左相右相的笏板,目送自己的父亲缓缓离开。
清晨的阳光从殿门洒进来给退休的两位老人披上一层柔软战甲,为他们做一场完美的谢幕。
谁也不知道,这两个老哥俩并没有退休的感慨,而是商量着找个小酒馆庆祝一下,终于把重担甩在了自家儿子身上,今后岂不逍遥快活!
而白宵岚和楚隐霞,终于一左一右站在了文武百官的首位,十分显眼。
当然了,还没有领到官服就要正式上岗干活儿,像极了两个倒霉的接盘侠。
白宵岚实在是头疼得不行,昨晚喝高了,现在还没清醒。无法,他只好拿笏板抵着自己额头,站在庆帝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打瞌睡。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鸿胪寺卿拿着笏板上前一步:“启禀圣上,昨日突突使臣已经抵达驿站,也向鸿胪寺递交了求和的文书,称老可汗暴毙,新可汗已经上位,主张修订五年和平条约,要求与我朝通商,臣不敢妄言,请圣上决断。”
现为大月朝庆历十五年,有先皇的底子在,当今圣上执政的十五年内,国泰民安,内无忧外无患。
所以每天的早朝庆帝也只能听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大臣闲到谁家猫下了崽子,几只纯白几只三花儿都要上个折子告诉他。
早朝的时候庆帝一般就歪在宽大龙椅的一角,单手托腮听完全程,下朝的时候红着半边脸走得飞快,时不时还乔装打扮混进奉安居去听听又出了什么新故事。
毕竟百姓饱暖思娱乐,各式话本子卖得尤为火爆,近几年连各家小姐都热衷于去奉安居这样的地方捧自己喜欢的本子,庆帝也爱凑这个热闹。
今天猛地听到要他决断的邦交大事,庆帝不禁挺直了背脊,剑眉星目,不怒自威,冠冕上的珠串晃动发出清脆声响。
自己当初跟着先皇学的那些皇帝权术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不过……他要是没有因为过于激动差点磕到下巴那就更加完美了。
刚要说话,庆帝眼睛扫到前列还没来得及换官服的两位新丞相,又重新歪了回去,白宵岚头垂得那么低一看就是在打瞌睡,正好让他醒醒盹儿。
“楚隐霞、白宵岚,两位爱卿觉得此事应当如何?”
白宵岚拿笏板杵着头,头跟笏板较着劲睡得正酣,冷不丁听见有人点他的名,把笏板一抽,立正抬头挺胸一气呵成,差点条件反射答个“到”。
在镇北王手下的北部军中,晨间点名要挨个答“到”,大家早上起来又困倦,都眯缝着眼,等叫到了名字条件反射嘴比脑子动得都快,在北部军待了五年的白宵岚深谙此道。
楚隐霞眉头一跳,重重咳了一声,白宵岚脑子里“嗡”地一声响,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到”咽了回去。
楚隐霞见自家表哥清醒了点,便不紧不慢地回答:“回皇上,臣认为这或许是收服突突的一个机会。”
庆帝有点兴趣:“此话怎讲?”
“这几年突突频繁sao扰我大月边境,却并没有大举侵犯,说明他们的野心不在攻城略地,而只是需要蔬菜和过冬煤炭一类的物品,不得已而为之。”
“如果此次答应他们的通商请求,反而可以趁机提出要求,就算不让突突成为我大月的附属国也能让他们受制于我们。”
白宵岚悄悄拿笏板敲了敲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努力忽略太阳xue“突突”跳的血管,赞同道:“表弟说得对呀。”
被庆帝瞪了一眼之后嘴里拐了个弯。
“右相所言极是。”
庆帝抬眼看他,见他清醒了许多,似笑非笑:“白爱卿有何高见?”
“我哪有什么高见,就算我去北部军待了几年,可我们每天不是刨坑就是种树,闲着还能帮当地百姓给三花儿接生,再晚回来一年我就学会做饭了!”
庆帝听他说的着实有些不像话,眉头一皱,白宵岚却把话头转了个弯。
“不过,有一次撞大运在出城对抗突袭的战役中抓到过一个俘虏,问出来一点有意思的事,皇上有兴趣听听吗?”
“说。”不说剁了你。
“那俘虏说他们回去邀赏凭借的并不是人头,而是新鲜蔬菜和生活用品的数量。”
“他们甚至还给不同的用品规定了等级,那个被抓的倒霉蛋说,十车小青菜就能换得突突的千夫长一职。我们当初要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