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仔仔细细的打探过青见身体状况,发现他确确实实只是晕过去之后,才将人放在床上平躺着,不过这一次周围并没有渐渐变得黑暗。
他知道景秋池对青见干了什么,可他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他不愿看到的事情一点点发生在他的面前。
他看着躺在床上除了胸膛尚还随着呼吸起伏之外,都未曾动过的人,心中一阵阵的狂跳。
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也不知道醒来之后会以一种怎样的态度面对他。
他不想否认他的心慌,可也不想认承。
也不过就是一段往事而已。
阳光和煦的照射在大地上,让原本被清晨的薄雾遮盖住而凝结了点点露珠的叶子重新高昂起他的枝叶。
一个穿着布衣的男孩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罐子朝着家门在奔去。
在他背后一个老妇人见着他如此急切的神色,不由得笑了笑,扬声道:“秋池,你慢点跑。”
男孩毫不在意的回了她一句:“知道了,nainai。”说是这么说,却仍然跟逃命一样的往外边跑。
等他跑到目的地,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他两只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喘了一会儿,才一手将东西抱在怀里一手敲门。
急促而混乱的“咚咚咚”敲了三下。他其实不爱这么敲门,不过他也不想惹屋里的人生气,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学着他曾经说过的方式扣门。
他面前的木门过了一会儿才打开,一打开就是一张憨厚朴实的脸,见着了面前的小孩儿,他的眼神里刹那间露出来笑意,赶忙侧身让人进来,边走边说:“秋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家那小子还在山上搬柴呢。”
景秋池笑着将东西放到面前的木桌上,自顾自的坐下:“这不是nainai昨儿给我做了一些好吃的,想着弟弟没吃,就装了一罐子过来给他嘛。”
男人挠了挠后脑勺,笑着道:“那我就去给你们做饭去。”说着就拖着他那条跛着的腿往外边的厨房走。
景秋池见状,就将东西放在那里,笑嘻嘻的跟上去:“言叔叔,我来帮你。”
男人也没拒绝,由着他去了。
言轼拖着一大捆柴火还没走到屋子,就听到一声极为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弟弟!你回来了!”
其实景秋池只比言轼大了那么一个月左右,不过俩人从小玩到大,若不是言轼母亲在他出生的时候难产去了,而父亲又在他三岁不到的时候摔断了腿,如今也轮不到如此称兄道弟的地步。
言轼也习惯了,跟他一起把柴火扛进去,而后挽起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他身量虽不如景秋池,不过露出来这一截小麦色的手臂,Jing壮而充满力量。一瞬间,站在一边看着他的景秋池觉得心脏怦怦跳,就好像他听见言轼敲门的声音一样,一下一下。
言轼奇怪的转头看了看着他没动的景秋池一眼,没什么表情的问他:“你做什么呢?”
景秋池回过神来,笑嘻嘻的凑上去,跟着他一起去洗手。
他们住在修真界旁边的一个小村子,每隔那么十年就会见着修真界大大小小的修者下来招收有根骨的弟子。
言父同言轼一起坐在一颗大石头上,言父瞧着自己儿子越来越冷漠的性子忍不住在心底叹气,却又骄傲着自己这个儿子。
不骄不躁,刚毅坚强。
他算了算日子,距离修真界下来招收弟子还有几天的时间,而言轼也差不多十岁。他看了看自己的跛脚,将自己思虑了将近十年的话慢慢的又坚定的说出来:“孩子,去测测根骨吧……”他转头看着猛然间受惊一般转头看着他的男孩,抬起自己布满老茧的手摸了摸言轼的头顶,声音带着释然:“我不能用我的自私断送了你的前程。”
他的眼睛透过言轼仿佛看到了自己妻子,眼里落满了温柔:“若是不成,回来就是了。若是成了,你就该去看看新一番的天地。”
言轼不知道应当如何说,看着自己父亲犹豫了半天,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他跟着这个人十载,十次轮回的春夏秋冬,当年他的父亲为了自己母亲留在了凡界,放弃了修仙的机会。而如今他听着自己父亲的话,很显然的将他留下来的理由断了。
他想他有自己的新生,所以宁愿断了自己的后路。
所以他不自私。
言轼隔日里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景秋池,景秋池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猛然间站起来,斗志昂扬的看着他,眉眼唇角皆是笑意:“那我跟你一起去,我跟你一起修仙。”
没几天之后,俩人就收拾收拾了行李,背着行李就朝着今年招收弟子的地方去。
言父一瘸一拐的跟着言轼走了一段距离,而后站在村口给他整了整衣领,又轻轻拍了拍,这才将手放下。
言轼以前每一次离家,不管做什么,走的时候总会说一句:“我走了,等我回来。”可如今他看着自己父亲的面容,犹豫几番,最终没有说出来。
言父看着他略微纠结的神色,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