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这小嫩皮是个司铎你不早说！”
看到陈希手中散发出的信仰之力，战士悻悻然道，还装模作样地在陈希面前挥舞拳头，只是脸上还是敬畏地多。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退缩太尴尬，战士也不顾屋外大雨倾盆，径直往外走。
伸出手想要安慰两个小女孩，但是想起初见面卡莉害怕的神情，陈希还是歇了心思。
“祭坛……”以防万一，进行确认，陈希问，“祭祀的是？”
虽然说帝国主流是供奉五位安吉里斯议会的主宰者，但是就如黎塞留所言，光辉企及不了的地方实在太多，偶尔也会有信徒去供奉不知名的天使，或者是误入歧途，供奉了深渊恶魔。
“回尊贵的客人，家父祭祀的自然是【健康】大天使海尔思。”
卡莉乖巧地回答。
“哦。”
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陈希像是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挣扎，半晌，还是叹了口气，对着卡莉和卡玛两个小女孩笑道，
“抱歉。”
“我不应该带你们来这里。”陈希干脆道，“让你们受惊吓了。”
“不不不，”卡莉拼命摇头，细白的双手如同蛛网一样在空中晃荡，“客人没有错，是卑贱的卡莉的错。”
“让让，让让，您，您，司铎大人，”一边的胖子商人挤过来，垂涎地站在身边，“小的是来自圣朱利亚诺山的一个普通行商，如蒙不弃……”
“好啊。”
“啊。”
对方混白的眼珠中明显愣了一下。
“你要跟着我的话，好啊。”陈希意味深长地瞄了对方一眼，“我一向不介意。”
忽然，持着短刀出去的战士又忽如一阵风似地冲进来，见到里面众人后，脸色猛地发白：“你们！你们！”
自称无名之人的男人忽然抬头，眼前一闪，陈希便再不见对方的踪影。
“逃不出去啦！逃不出去啦！”战士抱头痛哭，“没有路，没有路，怎么走都回到这里。”
室内其余众人闻言都脸色大变，不顾屋外倾盆大雨，胖子商人第一个冲出去，嘴里叫嚣着“不可能！不可能！”
“呆这儿别动！”嘱咐完小女孩，陈希和那个向导打扮的当地人紧随其后。
卡莉和卡玛的小木屋明明离得不远，也不过是一条路走到山脚，但是冰凉的雨水扑在脸上，海涛声分明离得那么近，跨过林中那棵树，往右一拐，
破落的祭坛依旧矗立在那里。
向导打扮的当地人见到这一幕，Jing神直接崩溃，不顾雨水淋身，一个“扑哧”跪倒在神像前的水坑中，
“海尔思！海尔思！”
拼命地往地上磕头，溅起水花无数。
感受到临走前黎塞留贮存给自己的信仰之力不剩多少，自身没有半点魔法天资的陈希果断走入室内，停止了对法力的无意义消耗。
雨幕下跪着祈求【健康】大天使庇护的信徒，然而卡莱梅格丹一百五十万条人命都没有办法吸引天使破界，区区一个信徒……
望着眼前如蛛丝般漂浮不定的雨，陈希想，即便海尔思是整个大陆显露神迹最多的神灵，也不一定能听到信徒的祈求。
这是一个有天使的世界，但是即便信仰之物是真实存在的，圣光教会……圣光教会也会如历史般，出了红主教这等人才。
神，或者说，高居穹顶天堂的大天使们，到底是怎么看待人类的？
自称无名之人的人重新回到了灯光所照耀不到的角落，虽然对方将自己的脸和身体都严严实实地遮在兜帽之下，但陈希觉得对方应该不太好。
好的话，早就破开了鬼打墙。
“司，司铎大人？”或许是查看无名之人的目光太长久，不但是对方注意到了，就连旁边的肥胖商人也试探性地问了两句。
“他很像我一个朋友……”陈希若有所思，兜帽，遮脸，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联想到十一年都未曾见过的那个人，长叹一口气。
“啊。”
闻言，胖子可能还想问点什么，但看陈希兴致缺缺，一脸不开心，小心翼翼提了两句，也就作罢。
靠在墙壁上静呆了几分钟，卡莉和卡玛一脸乖巧地跪坐在陈希身边。
跪在雨中，磕头祈求海尔思的当地人一脸落寞地回到房中，两个明显相熟的战士也紧紧地靠在一起，无名之人依然固守角落，而胖商人就和陈希呆在另一边。
很破败的旧宅，不仅坍塌了一半，稻草，墙角上都被蜘蛛织满了密密麻麻的丝。
“天黑了哩。”
卡莉清脆的声音蓦地响起。
“天黑了呢。”
卡玛应和着姐姐的话。
随着小女孩的声音，众人一同往屋外看去，的确，雨还在下，但原本Yin暗灰尘的天空却突然陷入一团漆黑。
“滴答”“滴答”
水从废弃房屋的高处不断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