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孟溪亭电话前,苏光冉正在教室里顶着那台吱呀吱呀转悠地风扇,和周映城为了一道函数题争论不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关系缓和了许多,不再似初识那般针锋相对。虽然互怼的时候也不少。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苏光冉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拿起手机,看到是陌生号码,犹豫了两秒,才接通电话,“喂,请问哪位?”
“苏光冉吗?我是孟溪亭。张叙宣在篮球场和人打起来了!我劝不动他,你快来看看!”孟溪亭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旁边还夹杂着叫骂声和推搡声。
“好,我马上来!”苏光冉挂了电话揣兜里,就往外冲。
“干嘛啊?”周映城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他们题目还没讲完呢。
“张叙宣跟人打架了,我得去看看!”换做平时,苏光冉可能没有那么担心,但是上周张叙宣爸妈正式离婚了,这段时间他情绪很不好,他们家杨女士昨晚还跟他说让他留意张叙宣的状况呢。
“我跟你一起去吧。”周映城瞧他满脸焦急,便搁下手里的笔和纸,跟着起身了。
八月的傍晚,太阳还挂得老高,二人一口气从五楼跑下来,瞬间就满头大汗。在一片橙色的光芒中,苏光冉板着脸,一步一步向球场靠近,夕阳余晖把他和周映城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目前是补课期间,整个学校只有高三的学生,那一群人围在球场上,还是十分壮观的。
苏光冉与周映城走过去时候,两人已经被分开了。张叙宣抻着脖子站在右侧,被一旁的孟溪亭死死抱着胳膊,不能动弹。他抬眼看了一下,发现张叙宣嘴角破皮了,有流血的迹象,左脸还有点儿发肿。随即握了握拳头,转头看向对面是的谢宇飞,后者伤得比较严重,眼窝发青,鼻头红肿,还在流鼻血。
尽管如此,但谢宇飞嘴巴仍然不饶人,还骂骂咧咧的,听得张叙宣一皱眉,搡着又往上赶。
“张叙宣!”苏光冉在他再次动手前大声喊住他,旋即拨开人群,站到他面前,紧紧地注视他,“你特么想在干什么!?”
“光冉,你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但是张叙宣你知道今天这件事要是闹大了会怎么样吗?”苏光冉打断他的话,面色铁青地揪着他的衣襟,一把将他拽到人群外,贴着他耳朵,一字一句地说,“你会失去Q大的保送资格,明白吗?”
苏光冉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听得张叙宣的心脏狠狠一颤,直接僵在了原地。
三天前明明是他信誓旦旦地告诉苏光冉,他可能会被保送Q大的,然而现在他居然差点跟人动手,断送了这大好的机会。
“想明白了吗?想明白了就道歉,然后滚回教室自习。”苏光冉见他冷静下来了,又把他推向人群。
张叙宣僵在原地,双拳紧握,盯着苏光冉半晌,最终走了过去,站到谢宇飞跟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硬邦邦地甩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谢宇飞那伙人先是一愣,随即发出得意洋洋的嘲笑声,说出来的话也愈发的难听。
苏光冉脚跟一转,坚定地挡在了张叙宣前面,掀起眼皮,淡淡地扫了谢宇飞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口:“都高三了,我猜你们应该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在自己的档案上留下这么一笔吧。既然张叙宣都道歉了,那你呢,谢宇飞同学?”作为即将卸任的学生会会长,苏光冉讲话依然分量十足。
听了苏光冉的话,谢宇飞的笑容霎时间就消失了,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的。虽然当众道歉很掉面儿,可他明白其实苏光冉说的在理,而且他也没必要跟张叙宣争一时的高低,于是,很不走心地撂下句“对不起”,就被那群狐朋狗友簇拥着走了。
其实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张叙宣和他们几个男生在打球,四班谢宇飞他们也想打,不过没有场地了,于是有人提议battle一下,谁赢场地归谁。
都是热血少年,球场上难免有碰撞,这也很正常,但是不知是谁突然说起了孟溪亭。青春期的男孩子有些躁动,嘴上也没把门,说了些带颜色的荤话,听着张叙宣指节咔咔作响,却始终记着这是在学校里面,忍着没动手。
最后爆发点是四班那观战几个的男生拦住了刚好路过的孟溪亭和她班里的另外一个女生,并怂恿正在打球的谢宇飞表白。
他们几个大男声起哄着,把两个女生团团围住,上赶着索要联系方式,还一会儿要跟人吃饭一会儿要约人看电影的,全然不顾人家意愿。
最开始孟溪亭觉得大家都是同学,应该不会怎么着,还试图跟他们交谈,结果那几个家伙越说越过分,当她们面开起了黄腔,还指手画脚的,弄得孟溪亭窘迫的要死,想躲却又躲不开。
那可是孟溪亭,张叙宣哪里见得她被人这般戏弄,所以冲上去对着谢宇飞的眼睛就是一拳,然后就打起来了。
“你这可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听完事情原委,苏光冉嗤笑着把刚找的碘酒和药膏塞到了张叙宣怀里。
为了不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