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善看着王清雪推门而入，他仰了下头，闭上了眼。身边的代元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不问点什么？”钟善缓缓睁开眼，双眼无神的盯着面前这条空荡的走廊。
他看上去很劳累。代元敛眸，难得一副顺从的样子，“你不说我就不问。”只要你不离开我。
钟善低下头，身形有些不稳，代元伸手扶住他，就听他道：“一个小时后，我们去问护士要钥匙。”
代元眼睛闪了闪了，他不傻，已经猜到了一些，他伸手抱住钟善，轻声道：“别怕，无烟碳和安眠药是我买的，不是你。”
钟善顺势靠在代元肩上，闭着眼似乎在逃避，听到代元的话，他睁了下眼，朝着病房那里看了眼，又偏头闭上眼。
病房里，那把Jing美华丽的匕首染着鲜红从女孩的手中滑落，在地上弹起，划过道优美的弧线落到地上。
飞溅的血ye似乎有几滴落到女孩的白裙上，像是在雪中绽放的红梅，艳丽至极。
床上的陈小玲忽的睁开了双眼，她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血ye从绷带中渗出，为她苍白的脸色上添了抹艳色。
胸口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不过陈小玲丝毫没有在意，她把腿伸出床外，半摔似的下床。
床下是她最好的两个朋友，此时一个面色惨白捂着腹部躺在地上，昏死了过去，另一个则像是睡着了似的躺在地上，躺在她好友的鲜血里。
陈小玲开心的笑着，她瘫坐在地上，伸手勾过桌上仅剩的那一杯菊花茶。菊花茶放的有点靠里，陈小玲摸索了一会儿，不小心碰倒了那束百合，百合花掉到地上，折了不少花瓣，陈小玲叹了口气，似乎在为它惋惜。
她喝了一口就将菊花茶随手丢开。
瓷杯碎了一地，菊花瓣也随着水流散了一地。
她躺在两个好友之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揽住她们。她缓缓闭上眼，嘴角依旧挂着甜美的笑，就像是王清雪送的那束百合花，绽放着它最美的时刻。
这房间现在寂静的很，只剩床底下的火盆里还闪着零星的火花。
一个小时过得很快，两人按原计划敲响了病房的门，按原计划去问护士要了钥匙，按原计划报了警。
去警局的时候，钟善还在想昨晚的事情。
昨晚，他去了医院，见到了陈小玲，陈小玲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他的手机号，发短息告诉他说是想见他一面。
他支开了代元，孤身一人见的陈小玲。
陈小玲浑身都缠着绷带，见他进来支了她父母出去，就剩了两人。
“你看上去还不错。”钟善打了声招呼。
陈小玲笑笑，“谢谢。”
基础的问候完了之后，钟善也没打算再跟陈小玲绕弯，他虽然知道代元是顺着他的意思离开的，但是他还是想装个样子，最好能在代元上来前速战速决。
“我有什么能帮的上你的？”
陈小玲笑笑，侧着头看着钟善眼里更有深意，“她们想的我都知道。”
钟善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眨了下眼，遮住自己眼里的惊诧，“那你还？”
陈小玲轻声笑了笑，整个人在床上抖着，却因为扯动了伤口，咳了几声止住了笑，“因为我们是天注定的朋友，我们约定过的，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陈小玲低喘了下，又继续道：“我性格内向，能做的就是把她们喜欢的不喜欢的都记下了，她们想的我都知道。”她又笑了笑，那是在苍白的脸上最美好的微笑，“我实在是太爱她们了，我甚至希望我有九条命可以拿来挥霍。可我也很自私，我想……”
她顿了下，引得钟善抬眼看向她，“和她们同生共死。”
“我真的好想跟她们在一起啊。”话末，她闭眸长叹了一声。
这时候钟善也明白了陈小玲要他来的意图，可“为什么是我？”
陈小玲似乎有点奇怪，“因为你不会拒绝，你和我是一样的，你理解我的想法。”
钟善沉着脸，没有答话，因为陈小玲说的对，他的确不会拒绝。
“而且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清雪吗？明天帮着她杀掉我和朱旖？”
这话瞬间拉响了钟善的警钟，他眯着眼盯着陈小玲，像是一只受了惊的猫。“你怎么会知道？”
陈小玲看着床前，笑的温柔，也不知道在朝着谁笑，但现在的她确实像一朵即将绽放的百合，“我了解她们啊，而且我梦见了，上辈子在一个大院里我们就是那样死的。”紧紧抱在一起，被大火吞噬，跟她们在一起的话，似乎四周可怕的火焰也变得可爱起来了。
他们又见到上次那个老警察和小警察。
“又是你们两个？你们是死神吗？”一见到他俩，小警察就跳起来惊呼。
凡是带着“死”字的东西都是不吉利的，代元黑着脸，指着小警察，“喂喂，别乱说，不许咒我们！”
小警察瘪瘪嘴，“好吧，好吧。”
“谁发现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