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的包围更加令人窒息。
她被带到了一间格局奇怪的房间里,她坐在一张酒店大床上,这墙壁上的墙纸是新换的,床上用品是酒店里用的那种,连拖鞋都是,这里的一切都像是酒店的布置,一切都是可以方便替换的,她一度产生了错觉:她自己也是可以代替的。
于润泽进来了,他洗了澡,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剃了胡子的脸凑了上来,于君知被迫闻着他肩窝里的味道——是酒店里的剃须膏的味道。
于润泽的动作并不温柔,嘴里却说着比棉花还要柔软的情话,他说着情话的嘴像是一口深井,于君知从那口井里望进去,却只看见自己。
于君知没有哭,她一直都是让人省心的孩子。
她只是无力的挣扎着,她脸上被于润泽抽了两巴掌——又是这个漂亮的抬手弧度。她顺从了,手从于润泽的脖颈两侧伸出去,无力的抓挠着无形的囚牢,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快意识到自己逃不出去,她就算逃出了这间房间,也逃不出这个男人的臂弯,逃不出来,当她的内裤被脱下来扔在地上时,她就已经伴随着那一片布料被摔死在了地上。
瓷器被摆在了洁白的台布上,瓶口被塞进了无数花梗,将轻薄而脆弱的瓷器挤出了裂痕,最后终于承载不住,迸裂开来,鲜血流了出来,在白色的台布上绽开了一朵血花,好像于君知那天在地板和墙上看到的那样,没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疼,却比那时更让于君知觉得她此时离死近了一步。
事后于润泽给她切了一盘芒果,形状摆得很漂亮,绕着白色的磁盘摆出了一圈完整的花,完美到于君知都觉得讽刺,刺的是她自己,血干涸在她大腿之间。
她不想破坏这朵完美的花,没有伸手去拿,而于润泽却用手把她的脸掰了过来,强硬的往她嘴里塞芒果,就像是刚刚他把什么东西放进了她嘴里一样,而后这不再是强硬的喂食,而是于润泽对她口腔的单方面的强\\暴。
她自那以后再也没吃过芒果。
于君知第一次被表白,是在初一的时候,学校的天台上,对方是她的前座同学。
“你喜欢我吗?”于君知像只乖顺的绵羊一样低下了头,两条腿像柳条一样随着风晃动着,鞋跟撞在墙壁上,“你喜欢我到什么程度?是想要跟我去小旅馆,还是想跟我结婚?”
那个男生一方面似乎是讶异于她的大胆,另一方面又隐隐生出一种幽微的愤怒,好像自己的纯洁情感像扔吸管包装一样被丢在地上,但末了这两种情感交织,他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情感,最后化作了他喉结上下一滚,把那句话吐了出来:“……都有。”
于君知对着夜空哈哈笑了两声,像是在嘲弄一样,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在笑谁。
于君知突然问:“你喝酒吗?”
那个男生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说谎的边缘徘徊了一下。
于君知说道:“我不知道你喝醉酒了会不会大变样,会不会打我,更不知道你有没有除了喝酒以外会不会有更变态的癖好,什么杀小动物囚禁爱好者什么的,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个阴晴不定的人,我有好多不知道……”
“你神经啊,想这么多干嘛?”那男生似乎有些火了。
“不要生气,该害怕的人是我才对。”于君知笑了笑,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我太害怕别人喜欢我了。”
喜欢和爱这种感情就像一团棉絮,里面总会包着什么,你不把手伸进去,你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过敏还是猫毛,或者玻璃碴子。
“你恐男吗?”那个男生问道。
于君知摇了摇头,然而这个摇头却不是否认自己恐男,事实上,她恐惧所有人,她连走在街上的勇气都没有——她害怕把后背留给别人,那是于润泽平常压着她的姿势。
于君知想到了那朵血花,想着她这辈子都没办法信任别人的根源,大概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于君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天台的,但她记得那天,她躲在厕所隔间里悄悄的哭了——她觉得她不该拒绝,但她觉得她自己配不上那个耿直而单纯的少年,可她又拒绝得那么高傲。
可恶至极,可笑至极。
她看着隔间里的垃圾桶,里面是寥寥几张卫生巾,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会因为来月经下面出血而不知所措,然而于君知却已经知道了不一定是来月经才会下面出血。
那里面的血好像那张白床单上的血——那张床单后来就被爸爸扔了,她抱着衣服缩在沙发椅里,看着那个男人赤裸着上身抱起那床白色,上面的血红得扎眼,于君知觉得自己就是上面的那团血迹,被爸爸或轻或重的揉皱,被爸爸小心翼翼的抱起来,被爸爸扔进垃圾桶里,最后被垃圾车载走,扔进她只在教科书上见过的城中村垃圾焚化炉里,她自己和那床床单,还有数不尽的垃圾,都死在了那个炉子里。
可恶至极,可笑至极。
因为这一点点突生的变故,司机在门口多等了她五分钟,她是个从不乱跑的的姑娘,从不哭也从不乱打人乱提要求,从小就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