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之后苏簌连续一周再也没见过傅招楚,悄摸着借着点事打探李哥,可他连一点口风也都没拿到。李哥心里明白得很,一段时间接触下来他也知道苏簌怕是动了真心,但他不忍心说什么,只能被逼急的时候说一句,“傅总去哪里我们怎么会知道,小簌,这是越界了。”
苏簌聪明,言下之意他怎么听不懂。
后悔吗?对那天晚上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求?苏簌垂下眼眸,无数次想起这个问题内心都是同一个答案——后悔了。但好像不止后悔这些。眼前是宽敞明亮的公寓,羊毛地毯从玄关一路延伸看不到尽头,柔软的触感在脚底,和傅招楚zuo爱的时候背脊也有这种毛茸茸的感觉,很舒服。
苏簌喝了一口温水,shi漉漉的眼睛盯着布艺沙发上的一线阳光,有点出神,一个念头漫上脑中——傅招楚和别人在这间公寓里做过吗?
他会把对自己的粗暴用在别人身上吗?
他会抱住那个人入睡吗,又会在夜深时突然兴起地占有吗?
苏簌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白皙的脚背微微拱起,慢慢地把脚架在高脚椅上地横杆,冰凉的触感逼他回了神。
他不信,但他也信了。
苏簌向来坚持,也经常会欺骗自己,因为他如果接受了一些事就真的撑不下来,这一次也不例外。
阳台的绿植被他照顾的很好,金黄的阳光洒在叶面上有了一层细腻的油光,苏簌没有在海边见过这种植物。苏簌从小在海滨小镇长大,那里的空气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海水味,风也总是带着细沙感,小时候的苏簌还会伸出舌头悄悄舔一口空气,总是咸咸的,后来他再也不干了这种蠢事了,毕竟自己已经长大,这种事真是太幼稚了。
那片深蓝色的海赋予他快乐,更赋予他爱人。
与傅招楚酒宴上的相会并不是第一次,在更早之前他们见过,只是记住的人只有苏簌一个人而已。
吧台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短讯传来。苏簌收敛回忆,迅速拿起桌面上的手机。自己的手机号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除了傅招楚,就只有nainai的主治医生知道。
苏簌拿起手机的时候还心存幻想,但看见上面的短讯他的幻想也就破碎了,不是傅招楚。
“病重,速来。”
傅招楚之前给了苏簌好几个质量不错的通告,他因此也有了点小钱就把nainai从六人间的大病房挪到单人间里。等苏簌赶到医院的时候nainai也刚从急救室里出来径直送到ICU里进行近一步的观察。
他站在外面,隔着一层玻璃看着插着呼吸器的nainai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来了。”nainai的主治医生姓任,名深,比苏簌大了六岁,还算年轻但医术了的,外面端正为人温润,也是医院的黄金单身汉之一。
任深已经换回原来的白大褂,看着苏簌煞白的脸色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
苏簌看着里面的老人欲言又止,半晌才点点头。
任深让他缓了一会儿就带他去缴费,边靠在一旁的墙上看他缴费边说话,“老太太现在情况还行,你也不用太着急,有什么能帮的地方我肯定尽力帮,你别太累了。”
苏簌收了发票看着任深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笑了一下,露出浅浅的酒窝,“任哥,我还没那么弱。我最近赚钱了的。”
任深和他一起往回走,目光落在他颈后的咬痕,心里低叹一声,佯装无意地替他拉了拉围巾,又开口说,“苏簌……”
“嗯?”苏簌侧头看向任深,乖巧的样子让任深想起他们初见时苏簌的样子。和今日一般是在冬天,半夜下着鹅毛大雪,雪下的太大导致交通堵塞。急诊的大门自动打开迎来了一阵冷风,冻得人直打哆嗦,可眼前这个少年却赤着脚用自己瘦弱的手臂半是抱半是拖的把老人家送来了。那双好看的眼泛着红,死命抓着他的衣袖求他救命。后来他才知道,nainai是苏簌唯一在世的亲人,少年的苏簌也因为经历父母双亡已经过于害怕死别。
“老太太恐怕熬不过春天。”任深咬咬牙说道,“癌细胞已经扩散,老太太已经是强弩之末——”
“任哥,”苏簌站定在病房前看着里面躺着的人打断任深的话,“nainai会不会怪我让他这么痛苦?”
“苏簌……”
“冬天太冷了,再熬一熬吧。”苏簌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任深却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扶额,过了一会儿有些无力地垂下手臂,“我知道了。”
苏簌走出医院时已是华灯初上,大都市的车流穿梭在路灯的光影,夜风吹的人头疼但也清醒,他打开手机,没有消息。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最后一条讯息已经是上周——
“傅招楚:我晚上去你那里。
苏簌:好”
苏簌按下锁屏键走在街边的道路上,路上行人匆匆,没有人会注意到街上这个带着口罩瞎窜的人会是最近火起来的新秀苏簌。
走到自助银行门口苏簌犹豫了一下,最终他推开门进去,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