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和宫中侍奉宴席的厨子动身去了国公府。
这趟宴席,虽不比皇家席宴贵重,但也掀起了朝歌城内一股不小的风波。由国公爷长嫂亲自操办,帖子发给了京中五品以上所有勋贵,更是将长凌长公主,长云长公主,北平郡王(敖烈)等皇亲国戚请到。京中贵胄格外给李国公面子,今日宴席对于李哪吒来说,除了必要的巩固与上流阶级之间的关系,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也是李金吒夫妇,敖丙和李哪吒四人共同商议的:为国公府最尊贵的小姐李念选夫婿。
老国公李靖三个儿子,除了李哪吒以外,李金吒在婚后第二年,李黄氏为他生了一对双胞胎,长孙李荣成,长孙女李荣容。而这俩孩子与他们爹娘宛若截然相反,从小对学武和兵法痴迷。于是乎两年前二人十五岁的时候,被老国公一起,送到了南境跟在小叔叔李哪吒身边当小将。
而因着长孙女李荣容是个女将星,决意自己的亲事自己定。那么李国公府孙辈的女孩子里,也只剩下李念一人被寄予了厚望……李念因着做上了大卫宫城的女医官,服侍太后尽心尽力,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所以今**份水涨船高,京中不知道有多少勋贵公子想要搏她一笑。
李念昨日离开别院时,敖丙赏了她一箱子的珠翠首饰。宫内每年都会有各地的进贡,而这些琳琅满目的首饰宝钻是绝不会少的,可敖丙是男人,后宫的太妃们又是遗孀,要穿戴素淡;就算是赏赐官员内眷也赏不掉如此庞大数量的金银,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存在皇家库房里吃灰。现下她贸然得了一大匣子,这要是以前李念也许着实会开心,毕竟她只是个小姑娘,可现下……心里却空落落的。
满头靓丽的珠翠,顾七是宫内伺候的一等女官,梳头盘发,穿戴打扮都不在话下,审美更是一等一的好。李念在走出闺房的门,来到宴会场时众人惊艳赞叹的目光激的她格外不好意思……仿佛这辈子都没有这般好看,这般张扬过。顾七扶着她的胳膊带到众人之中,悄悄在她耳边将一位位前来问好的内眷身份道清楚。大楚民风开放,并没有宴席上男女席位分开一说,李哪吒和李金吒现下跟在李念身边,前两人从善如流,拿着酒樽与前来敬酒的各位贵胄们相谈甚欢,而李念却只能低着头,仿佛有些胆怯有些认生。
曲水流觞席上,她坐在上首主位,倒也没夹几口饭菜。顾七其实全程下来了然她的顾虑与心不在焉,凑到她耳边轻声言道:小姐累了不如去歇息歇息?李念点点头,提着裙子沉默的退出席位,顾七带着她辗转来到国公府内宅的一个僻静院子里,此处没什么人,而一走进院子,李念逮着一块石头就坐了上去,也不顾衣裙是否会划破。“这么端着拘着快一个时辰,累死了。”
她心里,突然好生佩服敖丙,在大卫宫城那等礼法森严的铁森林里生活十年:朝堂,皇家宴会,祭祀活动……这么多需要他应付,他却从未出过一点岔子。
“小姐……”
“你别叫我小姐了!”
顾七无奈,瞧着李念冲自己发了脾气,遂莞尔一笑,坐到了她身边。“今儿可是为了给你相看夫婿,李医官至于这么大气焰?”
李念白了顾七一眼:“你想嫁你嫁!本姑娘可不想和那些养尊处优的小白脸儿过日子。”
顾七眼睛一眨,顺着她的话继续问:“怎么?我们李医官有心怡的男子了?”
如此一言,果不其然,李念整个人一怔,迟疑片刻后点点头。顾七挑眉,继续说:“国公爷文远伯和医尊大人如此疼你,你要是直说了他们肯定会依你的心意,你还介乎什么?”
李念心里暗想:就是因为李家和大楚圣祖立下的祖训在先,所以她不能提自己想进宫的要求。以她的身份,便是皇后都做得,可是……一家都秉持忠义而活,父亲和叔叔他们,怎么可能答应自己的心意?
而就在她两人闲言闲语时,国公府前院的宴席场里,来了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伯邑考与三位胤国使臣一起带着礼前来,李哪吒在听到小侍传唤,当即亲自前去正门迎接四位使臣。互相拱手,奉承的奉承,道喜的道喜,让伯邑考他震惊的却是,李哪吒待他们胤国人的态度却极为友好,甚至连细心的李金吒都有所察觉三弟态度的转变。几人进院,在拿了酒水干杯过后,李国公更是自告奋勇的要带伯邑考参观国公府院子。
伯邑考手中捏了捏腰间荷包里放着的点睛麒麟坠,两人绕到了大花苑湖畔的另一侧,此处宾客已经少了。李哪吒正兴高采烈的指着不远处的小型校场侃侃而谈,却在转过身时,望见眼前的使臣手中捧着一块熟悉的和田玉坠。
“伯大人,敢问此物为何会在大人手中?”
“方才草丛中走过,忽而瞧见。”
李哪吒盯了对方两眼,那眼神仿佛颇有深意,却又即刻豪爽一笑:“哈哈!那真是太感谢大人了。此物乃本将军的贴身玉坠,出生时便带着了。前几日与手下练武不慎掉落,这两日下人们都要将整个府邸翻了一遍都未找到!”
伯邑考勾唇,“如此,将军失而复得,也算是一幢幸事。”语毕,双手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