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我来到了我的大学!
不可加害的里面有人,也有动物,但更多的是妖。
于是,当天晚上,我带上了短刀、厚厚的一沓纸符、各种药水上了山,走之前想了一大堆,唯独忘了给我老爹打个电话。
我跟
我爷爷说,野兽的一切对于人类来说的危险动作都不过是出于生存的本能,若是不需要生存,野兽比人类善良得多。可要是某一天,野兽修炼成了妖,有了魂识,便带上了人性,倒时候,是善是恶,都不再是人能预见的了。
直到我十八岁以前,我都是那么认为的。
而必要,指的便是自卫。
那时,天真的我没把他们两个的话放在心上。可学校课业加重,马上又是高考,我很久才去一次山上,更是很久才见一次那只老虎。高二那年暑假,我一如往常地去了那座山,在山上遇见他,我看见满眼杀意地望着我,而后向我扑来,我躲得快,不过胳膊还是被咬开了一个一掌宽的口子。
我也能看见他眼里那种看见大块肥肉的目光,但是,我还是觉得,他不会吃了我的吧。
四年期间,不止一次,那些有灵性的动物从我身边走过,他们斜眼看着我,而我揣在兜里的手捏着一沓黄纸符。大部分动物只是来探探虚实,但也有不长眼的攻击过我,我能逃就逃,逃不掉就击退,实在避不过的就只能打散了。
在我十七岁生日的那天,也是我学校课业最重的时候,再或者说,也是我爹要求我必须学会家传的所有术法的那几年。那一天,我爹以及我爹的爹把我带到我家专门放除妖一类工具的房间里,郑重地和我说了一大堆话。
可是大部分时候的善意和温暖,也掩盖不了剩下小半部分中的杀意与贪婪。
那么为何不在我十六的时候吃了我,因为十六和十七时的营养价值,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总之,我还是对他有那么一点期许的,只是后来,在我离开家乡前往大学之前,他又伤过我两次,最严重的一次左臂骨折,侧腰缝了十几针。
我家世代为除妖师,但我从小听的便都是能得一命可贵,如非必要,不可加害。
关键人家还特么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就算我忍心,我特么还不能除了他,靠!
我又何尝不是?
那只老虎就那样跟着我四年,在我快要毕业的时候,他终于忍耐不住,出现在了我们食堂门口。不怕死的人隔着老远拍照,怕死的逃得飞快,或躲在食堂里不敢出来,而那只老虎就那样等着,等着我直面他。
妖类想要吃了我滋补,十八岁是最好的时机。如果实在等不及了,十七岁也行。
大学四年,我过的心惊胆战。学校处于郊区,北墙外便是山,学校里出现条蛇都是常事。而我的倒霉室友也发现,他们遇见野生动物的频率格外的高,我没敢告诉他们是因为我,怕被打死。
我们看着彼此长大,他又跟我来了这里,而大部分出现在我面前时甚至毫无恶意。我甚至觉得,他只是来看一看,我过得好不好。有时我炼些什么,手头缺了什么原材料找不到,他甚至还会从山里给我带来些许。
那只老虎养了我这么多年未必是把我当朋友,没准就是看好了免得被人抢走了的肥猪。
忘了说,我妈每年都带去我打狂犬疫苗。
离开家乡的四年,且不说其他的妖物或半妖在我面前如何,单说那只虎,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在我面前出现一次。他已成了彻头彻尾的妖,已经有了灵识有了人性,我能在他那双铜铃一样的眼睛里看见许多东西。
无论他是想要如何,是吃了我还是喝血,是向我解释清楚还是重归于好,我都一定要跟他走这一趟。
血溅得到处都是,他舔了个干净。我逃命似的跑回了家中。
后来我考了大学,远离了家乡,我以为我再也不会遇见那只虎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我报到后的第二天,我便在学校院墙外的森林里,看见了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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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后我哭了很久。可我还是觉得他没有想要我的命的,如果他想,我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死掉。再或者说,他还是忌惮着我家的另外两位除妖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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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终究还是怕的,也终究是怀疑的,我有愧,甚至还有点恶心自己。
我怎么那么贱,他都伤我如此,还是觉得,我们是能做朋友的。
反之,十八岁以前的除妖师就算会东西也造不成多大伤害,十八岁以后的除妖师已经开了灵识,能对妖魔鬼怪造成强劲的伤害。而修为越深,伤害越高。
我有非常清楚,他不想再等了。
言简意赅地总结:那只老虎已经有了魂识,算是一只初阶的妖了,我这一类人是妖魔鬼怪的大好补品,不加修炼的话,十八岁时便是滋补作用的最高峰,若是修炼,则修为越深,滋补作用越好。
我翻墙出去的,他果然在山里等我。
我已经做好了未来某一天,与他殊死一搏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