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周南,程歆然回到家时,程欣和陆远军都已经睡下了。
她简单洗漱了下,走到阳台上,拿出手机,看那串噩梦般的电话号码,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拨了出去。
已经接近十二点,但短信不久前才发来,显然那人还没睡。
“终于想起我了?小甜心。”李怀文在那头笑得不怀好意,“怎么样,看到沈牧白和温家小姐的照片,是不是很心痛?”
程歆然闭了闭眼,“你到底想怎样?”
李怀文笑得更大声,“什么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才对吧。不过是和沈牧白睡了一晚,居然可以勾得他为你一掷千金,还挺能耐。”
“……我没有。”
“别这么说,这种想法并不龌龊。”男人假慈悲道,“如果没有意外,你应该是沈家少爷的第一个女人啊。他一个没有感情经历的人,如果知道,你那晚不是无意出现在他房间外的,会怎样呢?”
“会给你一张支票把你扫地出门吗?哈哈哈哈哈哈。”
李怀文显然开心的不行,“不过就算你有没有被抛弃,无论是他破戒还是被女人玩弄感情,对于我来说都是报复他的一种形式罢了。”
“李怀文!”程歆然愤怒地打断了他,“他不过是推动UN收购了你所掌管的分公司罢了,就算不是他签字,也会有别的人接手。”
“你这种连坐的报复,太滑稽了。”
李怀文还在笑,“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个分公司是当时我手里最大的权力了。而沈牧白,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将我心血付诸东流。”
“再说了,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是你主动走向我,是你主动爬上他的床,你生什么气?”
程歆然只觉得心脏痛的快要窒息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为什么还要继续?”
李怀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讥笑着,“因为我见不得你们好啊。”
“小甜心,我从来都不见得沈牧白好。”
“他越是对你着迷,我就越是要逼你离开他。”
……
寂静的深夜里,偶尔能听见寒风呼啸而过,卷起枯萎叶子的声音。那么地萧瑟凄惨,风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叶子也不知道往哪里归根。
程歆然看着彩信上,一堆男女相对而坐,优雅地就餐。温明佳明艳动人的脸上挂着笑容,嘴角扬起,像极了沉浸在爱恋里小女孩。
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即使面无表情,却还是绅士有礼,伸手给她递餐巾。
滴答、滴答。
眼泪落在沈牧白英俊清晰的侧脸,模糊一片。
泪眼朦胧间,几条新的短信在下方浮现。
“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宝贝。你说如果他知道你是刻意爬上他的床之后,他会不会觉得你脏呢?实习生攀上高层,这种丑闻,也足够他吃一壶了。”
“你说他会不会恨你呢?你大概是他完美人生里的唯一污点了,宝贝。”
“难道你还指望他会娶你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怀文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可闻,和沈牧白那天在跨年那天晚上对她说“我不会结婚”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她的脑袋里电闪雷鸣。
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彻底崩塌了。
……
沈牧白坐在单人沙发上,目光缥缈地摸着青椒,余光时不时扫过茶几上的手机,看见黑暗无光的屏幕,嘴角不耐烦地轻扯。
已经数不清是多少个日子了,好像如果记清楚天数的话,郁闷的心情也会严重一点。
沈牧白想,一个电话而已,失约而已。
他一点不在意。
布偶在他手里喵喵地哀嚎,我都快被你撸秃了哥!
杜清秋端着被花茶路过,瞅了他一眼,再看了看青椒,真是恨铁不成钢。
“沈牧白,”她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双腿盘起,俨然一副我要和你好好谈谈的架势,“妈妈今天很严肃地问你个事。”
“……嗯。”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果然。
沈牧白已经见怪莫怪了,但出于情分,他还是要敷衍一下的。
“再等等。”
杜清秋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再等等?你等什么?等我和你爸生二胎啊?”她脸色黑的像锅底,“本来呢,我觉得你和明佳吧,是可以发展点什么的。可是偏偏你!这么多年了!摆着一张死鱼脸!搞得人家都对你没意思了!”
沈牧白凉凉地扫过去一眼,“她本来就对我没什么意思。比起当丈夫,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更像在看狗。”
“……”
温明佳的妈妈原本是沈润言哥哥的老婆,只可惜老公早逝,内部动荡导致沈氏股票大跌,还是温明佳的妈妈力挽狂澜。后来她再嫁给了温家,才有了温明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