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十三沉了沉脸,一甩袖往巷口走去,“回去。”
他虽谈不上多喜欢那个小鸟崽子,但到底挂着陆其师妹的名头,且萧鸾儿有时候也有那么一点可爱,对方胆大包天,如今既欺辱到他们头上了,不可饶恕。
二人并肩往外走,倏然,两人身形消失在原地,而巷子口,两个孩子打闹着跑过去,好似此处什么都没有发生。
萧鸾儿此刻觉着浑身都疼,想不到面前的这条泥鳅修为竟是如此高深,那纸鹤上面有他师兄的气息和禁制,岂是寻常Jing怪能毁去的,却不想……
从小二那听闻那小乞丐可能生病死了,她自是难过的,虽然老头子心思一直放在师兄身上,她有些吃味,但不可否认的是,老头对她亦很好,教她法术,督促她修炼,告诉她不可有害人之心,她懂什么叫良善,亦懂何为怜悯,下山这段时间也同情那些困苦的凡人。
她原以为老乞丐是带着小乞丐出了城,她听说穷苦的凡人死了大都没钱好好安葬,多是带到乱葬岗,却不料纸鹤径直飞过问月桥,从高墙里飞进去消失不见了。
萧鸾儿在原地观望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里她昨晚曾来过,还看见一个凡人少爷进门去了,可那两个乞丐断然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
萧鸾儿皱了皱鼻子想不通,之后也没多纠结,迅速返回客栈准备将情况说与她师兄,反正她解决不了,还有她师兄嘛。
却不想等她回到客栈,才得知她亲师兄与前辈出门去了,只让小二转告她,让她回来后在客栈等他们便是,萧鸾儿有些不高兴,觉得她师兄把她排到那个前辈后面去了。
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遍,萧鸾儿又坐在桌边杵着下巴,脚尖不断点着地板,又躺床上翻了两**,最后从窗棱上轻飘飘跃在地上,自言自语:“嘛,现在是白天,妖怪应该不会出来害人,我就去打探打探消息,应该没事……”
说着自觉很有道理,翻了翻随身挎着的小包,里面有她下山时从老头那顺的一个小法宝,应该也能护身,萧鸾儿随即转身变成一只通身红色的小鸟,从客栈窗子飞了出去。
红色的鸟停在高墙上,往里面看去,墙内入眼是个不小的花园,即便已是深秋里面依然姹紫嫣红煞是好看,园内有丫鬟端着托盘行色匆匆,小鸟歪了歪脑袋,随后飞起来跟着几个丫鬟进去了。
丫鬟们通过九曲回廊,随后进了一处凉亭,凉亭旁边便是一片湖泊,湖里开满了红粉两色的花朵,萧鸾儿并未见过,只觉得这花的味道怪好闻的。
丫鬟将菜一一摆上石桌,随后只留了两个侍女在旁伺候便都退下了,红色小鸟飞到湖面上停在一方绿叶上,不多一会儿,就听到入口有声音传过来,萧鸾儿只觉得其中一人的声音好似在哪听过,等人在亭子里坐定,鸟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那背对着她坐的,不就是在陵州城外,那晚遇见的人吗。
落座的有三人,一个是萧鸾儿曾见过的赵正峰,另一个便是那小少爷,而还有一个约四十来岁的男子,萧鸾儿却是不认识。
“赵将军难得来陵州一趟,昨日杨某有俗事缠身,倒还未好好招待赵将军,赵将军勿要见怪,这酒乃是陵州城有名的佳酿,赵将军定要尝一尝,绥之,给赵将军倒酒。”
“杨大人客气了。”赵正峰忙伸手示意道:“多谢杨少爷。”
杨绥之举起酒杯:“赵将军,绥之一直钦佩你们这些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大英雄,绥之敬你一杯。”
“杨少爷客气了,能为皇上效劳,我们在所不辞。”赵正峰端起酒杯,“正峰此次前来多有叨扰,杨大人若不介意,叫我一声正峰即可。”
杨远道笑了一声:“赵将军爽快,杨某比你大了几岁,便托大称一声赵老弟,赵老弟,请!”
赵正峰仰头一饮而尽,杨绥之为他斟满,赵正峰忙伸手推辞了一下,右手握拳抵在一边,叹了口气,眉心不自觉的蹙起,神色间惧是担忧。
杨远道看了杨绥之一眼,慢慢放下酒杯,“赵兄弟可是还在为你义兄担心?”
赵正峰叹息,“我义兄如今下落不明,我是真怕他出事……”
杨远道皱眉:“这事我只听绥之说了个大概,赵兄弟义兄是陵州城哪里人士?如何又会下落不明?”
赵正峰将杯中酒饮干净,握着酒杯,摇摇头:“他只与我说过他是陵州城人士,再往下的就没说了,我义兄……”
赵正峰起身,走到凉亭边,一拳敲在柱子,“我与义兄都是十五年前到边关从军,那时,我们不过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刚到边关时整日惶恐不安,夜里都躲在被窝里哭,整个营帐处处都是哭声。”
赵正峰想起那段岁月,摇头失笑,只是笑容一闪即逝,语气有些低沉:“我与义兄被分到中军,一个军帐,吃住都在一块,渐渐的也熟络起来,那时边关形势严峻,大小仗不断,我们不过训练了两个月就被带到了战场上,那是我们第一次看见,人命在那种地方有多么低贱,可能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转头就被人砍了脑袋,到处鲜血横流,那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