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豹子,却幻化出了人形,只能让谷钰把他与魔物归为一谈,只是不知他是天魔,还是兽变成的傀儡。
死水潭养出的怪物原是没有真身的,只是一团雾气,通过不断吞噬其他生灵,慢慢改变自己的样貌,化出与那些生灵相似的外貌来。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朵花、一滴水,乃至大街上与你并肩行走的人类,都有可能是天魔变化而来的,初始时难以分辨,那些魔物狡猾至极,会模仿人类的姿态和声音,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这些魔物本性难移,逐渐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天性,伪装的皮囊崩坏,大开杀戒。
而它们一旦开始杀戮,便会惊动天庭上的应血旗,应血旗一动,除魔仙师便知晓,凡间又有妖邪作祟,而后循着那应血旗的风向去斩妖除魔。
所以说,眼前的豹子并不能让谷钰确认,他是天魔亦或是傀儡。
如果是天魔,那谷钰便二话不说,直接将其斩杀。如果是傀儡,那他还可以救它一救,还他本质。
再看那男孩专心啃食着脚下的野猪尸体,并无伤人之意。
谷钰问他:“你是天魔还是傀儡?”
男孩抬头看他,停下了嘴中咀嚼的动作,野猪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滴在雪地上。
谷钰以为等不到答复,正要往下说,却听那男孩开口问:“何是天魔?何是傀儡?”眼中一片迷茫。
“你当真不知?”
“嗯。”
“天魔就是死水潭里生出的魔物,傀儡是由别的生灵黑化而来。”
“哦。”男孩冷淡的答道,接着,他满不在乎的说:“那我可能是天魔吧。”
谷钰手中的剑柄握得紧了些,男孩看见他手中细微的动作,笑道:“你要杀我吗?”
手中的剑抬起,又落下,思索片刻,谷钰道:“你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要伤人,我便饶你一命。”
“好啊。”
谷钰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有些意外,道:“你如何保证?”
“我说话算话。”男孩这时吃饱了,站起来舒展身体,揉了揉滚圆的小肚子,道:“看在你给我找食物的份儿上,我勉强答应你的。”
“你若伤害无辜,我必不饶你。”谷钰正气凛然道。
男孩不再言语,抗起没吃完的野猪rou,光着小屁股跑走了。
光顾着和这魔物闲聊,谷钰这时才想起,他把正事抛在脑后了,那些Yin阳村感染的村民还在等着他呐。
他赶紧继续去采集天山雪莲,半个时辰后,在山崖间寻够了能够医治村民们的草药数量,回到天庭上找炼药童子往熔炉里加入天山雪莲和菟丝子熬制成解药,然后拿着解药御剑往信阳村去了。
到了村口,刚一步入信阳村,就发现村子里死气沉沉,天还未黑,村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人,门窗紧闭。
他挨家挨户的敲门,也无人应答。
这可如何是好,谷钰有些头疼,不会是他刚才误了事,他们已经发作了吧。
正在发愁,村口走进来一个青年,看到他,一愣,接着欣喜道:“大仙!您是来救我们的吗?”
谷钰走上前去,道:“正是。”
青年带着谷钰出了村,青年在前面领路,谷钰在他身后问道:“这村子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都在山洞里呢,您要是再晚来会儿,他们估计就都撑不住了。”
村子到青年口中所说的山洞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不多会儿,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山洞紧挨着一个瀑布,那瀑布高约三千尺,飞流直下。
青年踩着河中的岩石过河,回头嘱咐谷钰:“大仙,您可慢着点儿。”
谷钰冲他笑了下:“放心。”
进到那洞里,与外面的靓丽风景,山清水秀不同,洞内血腥味极重,哀嚎声连连,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很多具尸体,有的看上去刚咽气不久。
一位妇人搂着怀里已经去世的丈夫,脸上布满了泪痕,坐在那里,哭得没了力气。
谷钰看见她丈夫的脖颈上有两道青紫的指痕,他回头问跟在自己身后领路的青年:“这是怎么回事?”
那青年叹了口气,说:“唉……大仙,您可不知,这邪气害人,那些人被感染久了,痛不欲生,就,就……”
谷钰接道:“就求亲人帮他们做个了结?”
青年点了点头。
谷钰环顾四周,发现不少人都被掐死或者勒死,有大人,也有小孩。
他抿了抿嘴唇,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里面装满了炼好的解药,他把瓷瓶交到青年手上,道:“这是解药,你赶快给那些被感染的村民们服下,静待一炷香,就可除去他们体内的瘴气。”
“谢谢大仙!”青年接过药瓶,感激道。
“不必多言。”
这洞里的氛围实在太过悲伤,难免让谷钰感同身受,他皱紧了眉头,走出山洞,望着水流湍急的瀑布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