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雨断断续续的小了之后一直在降温,最近几天白天已经不怎么再下雨,但是温度还在持续下降,平时有车能找到过夜的房子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呆在连遮风避雨都难的大石底下,Yin冷的夜晚就变得格外难熬。
白枵将外套的拉链拉开让小白猫钻进去再拉上只露个头,之后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块能量棒,掰碎了和楚忱一块分着吃。
从出发开始他们基本上时刻身上都有至少一天量的食物和基本的工具,就是防止出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这次他们的走的不算匆忙,白枵身上带了有三条能量棒,按照每天能量的最低需求分配,足够撑三天,这三天里他们必须找到出去的办法。
白枵在火堆里又添了一些柴,隐隐能听见远方野兽的嚎叫声。
“睡一觉,明天一早咱们就找路出去,别担心。”
揉着小猫的脑袋,白枵低声道。
被低音弄痒了耳朵,楚忱抖了抖不甘的喵了一声,可是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除了睡觉一无是处,连帮忙守个夜都做不到。
自暴自弃的把脑袋埋进衣服里,楚忱决定回现实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哪怕不恢复视力也让他能有点用。
等找完一圈咒语手势之类的巫术回来夜已经深了,窝在白枵的胸口的楚忱能清晰的听到对方有力的心跳和均匀的呼吸声,还有柴火燃烧的溅裂声,夹杂着时隐时现的虫鸣兽语,但是都很远暂时没有设么威胁。
世界还是黑的很彻底,一丝光都看不见,楚忱轻轻动了动想着能不能从出去尝试一下自己在那边努力的成果。
只是爪子才伸到白枵的领口,楚忱便蓦地停住了。
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很淡很淡,但是异常的熟悉——
是属于丧尸的腐臭味。
他机警的立起了耳朵,难道这里有丧尸,就在他还想细找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来,来我这里吧——】
奇怪的语调越过耳鼓就这样直达脑内,犹如被石子惊扰的水面一样,一阵阵回荡在脑中带来刺刺的痛感。
那块墨色终于开始发挥自己的效用了。
火光映照的浅石洞内,男人抱着怀中的猫咪闭目倚靠在大石上,一无所知,没有人看见,怀中那只墨瞳的小白猫,此时正无神的盯着虚空的某处,额间黑色的图腾犹如活物般扭曲伸展着。
【来,来找我啊,我的孩子——】
小猫动了动就那样轻巧的从怀抱中钻了出来,跳落在地上望着远方却迟迟未动,那张小小的猫脸上分外扭曲,前爪伸了又缩,缩了又伸,仿佛身体中有两个灵魂在撕扯着单薄的rou体一般。
【过来!我知道你听见了,快点来——】
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呼唤,让楚忱疼的几欲昏迷,全靠身旁白枵的身影让他死死支撑着。
“喵!!!”
凄厉的猫叫让白枵猛地从梦魇中清醒过来,一把捞回身前的楚忱。
“怎么了?”
下一刻,怀中瘦小的身影开始膨胀,毛茸茸的触感变得光滑细腻,让白枵有一瞬的恍神,但对上对方依旧漆黑如墨充满贪婪的眼神,他猛地清醒过来。
“楚忱!”
可惜此时对方已经失去了理智,细密尖利的犬齿正在不断逼近他的咽喉,白枵不得不伸手用裹着衣物的手臂阻挡他的攻势,一面用另一只手试图控制住楚忱弹出利爪的双手。
侧身躲过他的猛扑,白枵一个翻身压在了对方身上,虽然被楚忱有利爪划伤了手臂,但最后好在手脚并用的将失去理智的楚忱控制住了。
黑色的图腾已经从额间蔓延到了眼部,楚忱狰狞的张嘴不断咬合,犹如那些失了智的丧尸般四处撕咬着。
白枵却并不愿就这样放弃,他抬手快准狠的击中了楚忱的后颈,在紧张的注视中看着对方眼神放空昏了过去。
等楚忱再次清醒已经是天色大亮,他裹着白枵的外套倚在石洞中,远处对方正在用匕首翻找着灌木丛似乎是在找吃的,一只手臂上还绑着昨日没有的绷带。
他有些不太记得失去意识后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可是——
楚忱缓缓的举起右手,指缝里是干结的血迹混着碎rou,让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那种温热黏腻的触感。
他被感染了。
这个清醒的认识让他缓缓攥紧手指,最后握拳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以为自己在比赛开始前都能够以这个身份继续和对方在一起,现在看来是他太过大意了。
三天后,楚忱留下自己黑暗中一笔一划写下的字条,跌跌撞撞的跑入了深林中。
远处的树下,白枵还在收集着过夜的柴火,在两人这几天的挣扎和交手中,他们已经回到了大路上,甚至找到了唐悦他们留下的踪迹,可是他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在不清醒的大多数时候他都会恢复成兽形,让白枵将自己捆住,但他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策。
那个声音还在呼唤着他,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