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梅小姐的声音。
温如远拿起剑就要上楼,才走了两步,突然腿一软跪倒在地。他拿着剑抵住,才不至于整个人都倒在地上。
他单膝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闫三景:“闫兄,你·······”
闫三景揣着袖子,笑着说:“温兄,对不住了。”
温如远用力站起,还没站稳,就又摔了回去。
闫三景在茶里下了毒,可是为什么?
温如远听着楼上的打杀声越来越小,心下一凉。
一万两白银,飞了。
不多时,温如远的房间被推开,浑身是血的熊华生扛着他的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白衣少年。
温如远抬头看。
是那个小兵。
他换了一身白衣,腰上是扎眼的红腰带,红色的发绳绑着青丝,扇子抵着下巴,看着温如远,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果然是富人家的孩子,温如远想,这通身的贵气不是能装出来的。
他生的也极好,本来微微冷冽的长相,硬是被他的假笑变成了十成十的不好惹。
“阁主,这人怎么办?”熊华生粗声问。
“留着有用。”被叫阁主的少年回答。
他看向温如远:“我是不富阁阁主翟桉,这单子你还可以继续做,做成了,我出钱。”
不富阁,是天下最有钱的组织。它掌管着全国的商行和钱庄,今上多次想要吞掉不富阁,可是它的阁主非常神秘,不富阁又连接着整个国家的经济,实在难啃。
你看,最有钱的叫不富,而穷的叮当响的师父却叫钱很多。
温如远看着翟桉手上刻着“不富”的玉牌,心里默默想了想,问:“给多少?”
翟桉笑。
这一笑不是假笑,少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细长的眼弯弯,像只得逞的狐狸。
“三万两。”
温如远问:“你把梅小姐杀了,那我还继续做什么?”
“谁说我杀她了?”翟桉偏头,又恢复了假笑,“我把她送回边疆了。单子肯定要继续做,我们还是要把‘梅小姐’护送回去。”
“怎么护送?”
翟桉压了压扇子:“那就麻烦你了,温公子,哦不,梅小姐。”
温如远拧起眉,刚要开口,就被旁边的闫三景弹了一颗药丸进了喉咙。
药丸入口即化,温如远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吃下。
他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
闫三景笑着对他鞠了一躬:“温兄,得罪了。”
浑身无力的温如远被搬上妆台。
一层细细的铅粉。
蛾眉淡扫,脸颊扫上胭脂,再涂上一层红色的口脂。
温如远睁眼看铜镜,被镜子里的美女吓了一跳。
闫三景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
翟桉点着扇子,走到温如远身后,解开他的发带。
墨发倾泻下来。
翟桉抚上温如远的头发,手感意外的柔软。他轻轻将头发拢起,盘在发顶,用玉簪子固定,再插上珠花。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翟桉翘了翘唇角,找了块面纱,系带绑在温如远耳后,遮住他的美貌。这样让人看不真切,反而想掀起来好好一观。
“行了,让‘梅小姐’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赶路呢。”翟桉说完,一直搭在温如远锁骨上的手滑过他的肩,扶着他回到床上,盖了被子,重新拿起扇子,出了门。
闫三景走在后面关了门。
温如远闭了眼。
上了这船,就跟着走吧,现在也别无他法了。
希望师父以后用这三万两养老的时候,能想起当年他的爱徒为他做的牺牲。
只是温如远没想到,更大的牺牲还在后面。